自己进村吧。两人下轿。昌惠付了轿资。
待走近村子,昌惠觉得不对。这个村子尽是低矮破烂的茅草房。这哪是大户人家啊。“莲花这不是汪家啊。”莲花一听再一看慌了。“哎呀,我说不要来,你偏要来啊。这可怎么办啊?”两人傻眼了。回头看轿夫已经走得不见了踪影。莲花哭了起来。“不要哭了,我们找户人家先住下来吧。”这时,一个男人扛着两只船桨走进村。昌惠走上前恭敬地喊:“大哥,这里是汪家吗?”男人说:“是呀。”
“这里是台湾道台汪家吗?”
“不是,我们是与李白交好的汪伦的后代。”
“噢。大哥我们走错地了,我们能在你家里住一宿吗?”
“不行。我一光棍汉怎能留你俩女眷?”
“莲花我们去别家问问。”敲了几家门。人一听说她们要投宿,一下就把门关了。任凭她们说付钱也不开门。汪伦的后代怎么如此待人啊。昌惠想起了昌英教她念的那句诗: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想起了昌英讲的李白与汪伦的故事。“唉,好客的汪伦,他的后代怎么对人如此冷漠呢。”
“这个世道哪有好人啊。这么冷的天,昌惠我们怎么过夜呢?”
“我们看看附近可有别的村子人家。”
走了不远,看见了一个飞檐的大房子。两人惊喜地跑过去。门上是把大锁。莲花心存侥幸地敲了半天门。无人应声。莲花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我说不认得路吧,你偏不听,偏要来。这下可好。”
“嫂子……”
“谁是你嫂子?我不过是个陪嫁丫头。谁把我当回事呀?我的命好苦啊。”
“嫂子,我对不住你。”昌惠抱住莲花。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哭起来。
“你俩在祠堂门口哭啥呀?”闻声两人松开。展眼一看,是个脏兮兮的叫花子。左手拿个碗,右手拿个竹竿。身上背个脏的看不出颜色的布袋。头发乱蓬蓬的像鸡窝,里面粘着稻草。莲花病急乱投医问:“哎,你知道附近哪有客栈吗?”叫花子摇摇头。“你们要住店啊?你们是外乡人?”
“是啊。这么冷的天,不住店要冻死的。”
“兄弟,你住哪啊?”昌惠亲切地问。叫花子指了指祠堂,“我就住这祠堂里面。”
“可这门锁着的呀。你有钥匙?”叫花子摇摇头。“我爬树进去。你们要是能将就,我带你们进去住一宿。”莲花这时惊觉起来:“你莫非想害我们?”叫花子不满地说:“我看你们可怜,我穿着男人衣服,我是女人呢,不信你们看我耳朵上有耳环孔呢。”果然耳朵上有孔。嘴上没有胡子。看样子三十几岁。“里面有其他人吗?”
“没有,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祠堂平时哪有人啊?”
“你爬树进去,我们不会爬树呢。”
“祠堂那边有个侧门。我爬树进去,开了侧门,你们从侧门进来。”两人这时又冷又饿又乏。没有更好的去处。两人对望了几眼,昌惠点了点头。对叫花子说:“多谢大姐了。”两人跟着叫花子绕到祠堂另一边。这边长着一片竹子和几棵大树。竹林里到处是鹅卵石。莲花说:“这些鹅卵石要是能当饭吃就好了。竹子能当被子盖就好了。”叫花子爬上围墙边上的一颗大树。蹭蹭蹭几下就爬上去了。她打开侧门。昌惠与莲花随她走进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