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肌。”
薄雪两眼放光地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真的吗,你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这么大的胸肌啊?好好摸,我可以多摸一下吗,黑泽,求你了!”
黑泽还没说话,薄雪的手就贴上了他的心口。
他能感觉到那双瘦长的手掌带着一点热度,探进了他的衣襟。
……
……
五分钟后,从黑泽的衣服里把手拿出来的薄雪还在啧啧称奇:“手感真的好好……”
黑泽没理他,耳朵上都蔓延着的一点红色却出卖了他。
清风徐徐,夜晚的风带着沁人的凉意。
黑泽抱着他,站在了竹舍的楼下。
“薄雪,你上去吧。”黑泽想把他放下来,但是薄雪好像不太愿意,双手勾着黑泽的脖子,小小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要!”
以前黑泽和薄雪都是住在同一间竹舍的,可是从一周前,黑泽就不和他一起住了。
那个时候,就这么讨厌他了吗?
薄雪声音弱弱的,带着一点心虚:“我……我好怕黑的,黑泽,你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薄雪怕他不愿意,捏着自己的衣角,有些扭捏:“黑泽,我今天……不想一个人。”
黑泽抱着他,缓慢地走上楼梯。
他的声音飘散在凉夏的风中,带着一点寂寞的意味:“好,我陪着你,薄雪。”
……
竹舍里本来就有黑泽的换洗衣物,黑泽上周走得太急,连薄雪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带着几件简单的衣服,一个人离开,到别的地方去住了。
薄雪没有什么处理家务的能力,对于黑泽剩下的衣服无计可施,所以就一直保持着原样。
黑泽给薄雪拿好了换洗衣物,让他去洗澡,下了命令,语气沉静:“你去洗澡,洗完澡我给你擦药。”
薄雪点点头,抱着换洗衣服去了浴室。
黑泽给他调配草药。
惊鸿神社给这些预备者准备的条件并不算完备,虽然供给吃穿,但是像药这样较为稀缺的东西,是真的比较少见。
幸好黑泽学习过调制草药的方法。
他在外面找了一些随处可见的可用的草药,用竹舍里的石杵凿碎。
绿色的汁液漫出,整个竹舍里都氤氲着浅淡的草药香气。
这种草药,黑泽不是很常做。
以前薄雪和他还在原来的家族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受伤的机会——更别说是这种烫伤。
他为什么要像自己一样,拼到这个地步呢?
——薄雪明明……不需要这样的。
……
薄雪裹着一身水汽出来的时候,黑泽正跪坐在圆垫上,手里拿着一只透明的小碗,里面盛着带有浅淡香气的绿色药膏。
黑泽唤他:“薄雪,坐到这边来。”
薄雪蹦蹦跳跳地坐过去,好像已经忘却了自己手心的疼痛。
黑泽皱着眉,问他:“你不痛吗?”
笑得这么开心。
薄雪有些不理解他的话,伸出自己的手,摊开掌心,露出了上面大大小小的水泡。
那些伤痕被水一浸,显出了令人害怕的惨白色。
薄雪的声音带着一点委屈,他趴在藤桌上,眼巴巴地看着黑泽,眼睛里带着一点剔透的水光:“痛,很痛啊。”
黑泽没有问他为什么笑,他握住薄雪的手,小心地避开受伤的所有地方,细细的查看着。
烫伤最严重的地方,是薄雪的手指尖。
他用指尖去捻赤豆的时候,那块地方的肌肤就不可避免地挨到铁板上。
薄雪的指尖还在微微发着红。
他的手指真的很痛,带着一点痒麻,像是被电击了一样。薄雪还是控制住自己被握在黑泽手心里的手指,不让它们细微的颤抖被黑泽发现。
冰凉的药膏被涂抹上指尖,痒麻的感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疼痛。
黑泽皱着眉涂药,薄雪闭上眼睛忍耐着痛苦。
忽然,一阵凉意包裹了他。
薄雪睁开眼,黑泽的手虚虚地搭在了他的指尖上。
黑泽的气息常年都是冷冰冰的,薄雪曾经埋怨过他冷得不近人情。
但是,这种冰凉的感觉,却最能让薄雪安心。
黑泽很快帮他涂好了药,用白色的纱布缠着手上破损的地方。
绿色的药膏汁液洇出纱布,透着浅浅的绿意。
两人相对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薄雪在心里思考怎样措辞会比较好的时候,黑泽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的嗓音永远那么沉静,像是一谭薄雪看不透的古井:“薄雪,你明天别去了。”
薄雪愣了一瞬,随即很倔强的反驳:“不行,我必须要去!”
黑泽不说话了,沉默地收拾着药膏。
薄雪凑过去,看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黑泽……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沉默良久。
外面开始飘起了雨,一丝丝,一线线,轻若银针。
黑泽压了压微弯的唇,带着一点被掩盖的很好的笑意,他说——
“薄雪,我很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