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都变成了笑话。
自己多么作。
讨厌死了。
自己倒霉的时候,晏蓝山应该过来鼓鼓掌的。
恶有恶报而已。
又算得了什么呢。
薄雪和老李师傅说:“师傅,我想回家了。”
不可以的。老李师傅看着他,满脸苦涩。刚刚薄景山来叮嘱过了,不可以让薄雪少爷出去的。
可是,老李看着薄雪苍白如纸的脸,有点说不出口。
他只能安慰:“少爷,再等一会儿吧。”
薄雪嗯了一声。
再等一下,也可以。
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晏蓝山。
怎么面对呢。
薄雪坐在墙角,瓷砖冰冷的温度透过外套。
老李想要拉他起来,别冷到了,却又被薄雪挥了挥手,制止了。
薄雪不觉得冷。
他心里更冷。
又麻木不堪。
好恨自己。
外面忽然传来了喧闹声。
一队人破开了大门,整齐地列队在了大门的两边,把赛琳娜老宅上铺的豪华的红地毯都给占满了。
是联邦机甲队。
薄景山还是没出现。
薄雪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一个,两个,三个……
薄雪数了一下,戴着晏蓝山那种制式的大檐帽的上将一共有八个。
中将十二个。
校尉也很多。
他们都戴着帽子,薄雪从上往下看的时候,看不清他们的脸。
有个上将站了出来,率先开口,气势雄壮:“赛琳娜家族遭到议会弹劾,经过联邦调查组查询,有以下几点情况属实,请知悉。”
一份长长的名单。
全是罪状,无论是真实的,还是莫须有的,都是罪状。
大厅里寂静无声,但人心惶惶。
晏蓝山垂着眼睛,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靴子顶尖。
当年他被抄没,也是一样的场景。
一样的说辞,一样的名单。
轮到少爷家了。
不知道他会害怕吗。
怪他,没有提前和少爷说。
早知道,就不让少爷今天早上的时候去赛琳娜家族了。
反正最后都要和他一起出来的,在家等着,也没有关系的。
罪状宣布完毕,那个将领开始读另一个处置名单。
又是一长串。
薄雪几乎听困了。
薄雪听见了薄景山的声音。
他解释的口吻小心翼翼,声音又低弱,像是俯首称臣的蝼蚁。
不知道他谈了什么条件,那个将领松了口,说:“带回联邦,由议会考虑。”
大厅里的气氛又活泛起来,薄雪只觉得冷。
他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
昏昏欲睡。
不愿多想。
*
“审判”结束后,晏蓝山在二楼的墙角找到了薄雪。
他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孔雀,羽毛都收起来,乖乖的蜷缩在一起。
很软。
薄雪睡着了。
晏蓝山一个招呼也不打,只和薄雪的司机老李师傅挥了挥手,眼神示意了一下,就把薄雪轻轻地抱了起来。
还是很轻,没什么重量。
赛琳娜家族的人都看着他,用目光送他出了门。
他抱着赛琳娜新一任的家主离开了,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反对。
走到车门口的时候,薄雪忽然动了一下。
他好像睡得很不安稳,睫毛轻轻颤动着,弯起一抹脆弱的弧度。
晏蓝山凑近,去摸他的头发,却闻见了一丝极淡的血腥气味。
从薄雪脖子后面散发出来的。
很细微,别人根本发现不了。
晏蓝山目光一顿,周身气息变得冷冽极了。
他拨开薄雪散乱的头发,看见了他颈侧的标记。
那只耀武扬威的狼不见了。
也没有小羊。
什么都没有。
薄雪的精神力,没有了。
晏蓝山抱着薄雪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下。
“……”薄雪的手乱捞了一把,摸到了熟悉的怀抱,顿时清醒了,“晏蓝山?”
晏蓝山看见了他脸上干了的泪痕。
他于事无补地摸了摸薄雪的脸颊,目光温柔,眼眸中却染上了一点怒气,嗓音低低的,缱绻极了:“谁干的?”
薄雪摇摇头。
他不想说。
晏蓝山勉强笑了一下。
薄雪不告诉他,他也可以知道。
用自己的方式。
他打开车门,把薄雪放进去:“我们先回家。”
薄雪却躲躲闪闪的,没有看他。
晏蓝山以为他是害怕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车停在薄雪那栋别墅的门口。
他打开车门,伸出手:“我抱你下来,少爷。”
薄雪却避开,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下了车,有些恍惚地往里面走。
晏蓝山跟在他后面。
帮他开门。
别墅里一切照旧。
薄雪今天凌晨喝过的牛奶杯子没来得及洗,还放在桌子上。
一点点干了的奶渍。
薄雪得喝点水。
晏蓝山走过去,拿过杯子走进厨房。
水流声哗哗。
晏蓝山再回过头的时候,就看见站在那里的薄雪。
他脸色很苍白。
薄雪声音淡淡的,不起波澜,喊了他一声:“晏蓝山。”
晏蓝山看着他。
“我们分手吧。”薄雪说,目光垂落,像一只精致的木偶,没有生气,“我不喜欢你了。”
晏蓝山顿了一下。
他放下杯子,眉目染上阴鸷的气息。
山雨欲来。
他握住薄雪的手腕,把他顶在墙上,目光细细描摹薄雪的眉眼:“为什么,少爷?”
薄雪避开他的目光,声音断断续续的:“我不喜欢你了。”
“不可以。”晏蓝山抱得很紧,眼里透着疯狂的神色,声音却轻轻的,很温柔,“少爷,你不是想要吗?”
他把人抱着,扛在肩上,往二楼走。
气息吹拂:“我满足你。”
“做了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