漉漉的。
很纯净。像一潭深泉。
晏蓝山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
好烫。肉眼可见的发烧了。
晏蓝山收回手,肌肤相触带来的触感让他有些心乱:“你发热了。”
他翻身下床,想去找药,就听见薄雪喊他:“晏蓝山,晏蓝山!”
晏蓝山回过头,诧异道:“嗯?”
薄雪脸颊红红的,头发散乱,但并不显得狼狈:“晏蓝山,你要去哪?”
“给你找药。”晏蓝山回答。
薄雪说:“不要,我不许你去。”
“你发热了。”晏蓝山好声好气地劝着,“不吃药怎么好得了?还是找家庭医生?”
薄雪嗓音有点哑,带着娇气的微喘:“我什么都不想,你不许去……不然,我明天就把你扒光了喂小狗!”
晏蓝山无奈,坐回薄雪床上,一双暗沉的眼睛盯着他:“那你想怎么样?少爷。”
薄雪钻回了被窝:“你陪我睡。睡一觉就好了。”
晏蓝山没听他的话,转身出去倒了杯水。
他递给眼巴巴攥着被子的薄雪,有些别扭:“那你喝水。”
薄雪很乖,端起水杯咕嘟咕嘟的喝下去大半杯,摇了摇头:“喝不下了。”
晏蓝山盯着他的脑袋,忽然用手碰了碰。
还是很烫啊。
晏蓝山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他上了床,把杯子给薄雪压好,心里暗搓搓想。
发热不去治,病死活该。
但是晏蓝山还是把人往自己怀里送了送,抱得紧了些。
捂一捂就好了。
*
第二日清晨,薄雪是被晏蓝山弄醒的。
一只冰凉的手在他脑袋上摸来摸去,半天也没摸出个所以然。
薄雪想装睡,可惜被晏蓝山识破了。
“少爷,八点钟了,快起来。”
晏蓝山探了探他的额头,比昨天晚上那个可怕的热度是好了太多,可还是烫的。
薄雪装睡,把自己躺成了一条咸鱼。
晏蓝山淡淡:“我去请家庭医生来。少爷这是一体两病了,得治。”
薄雪怕医生,不情不愿地翻了个身:“谁说的,我明明起来了。”
晏蓝山看着他。
薄雪一点也不心虚:“愣在那里干什么,快来给我穿衣服。”
衣服是昨天晚上薄雪就挑好了的,穿起来很快。
晏蓝山有些脸热,默默调低了点暖气温度。
薄雪穿戴好了衣服,晏蓝山给他从仓库里拿了轮椅上来。
薄雪说:“我不要轮椅。你抱我走。”
晏蓝山看了他一会儿,问:“那你上厕所怎么办?”
薄雪理所当然:“当然还是你。”
晏蓝山:“。”
晏蓝山按照薄雪的指示,把少爷抱进了客厅的沙发上。
薄雪指使他:“晏蓝山,我饿了,要吃饭。”
晏蓝山沉住气,走进厨房门,降下一层屏障,把薄雪和薄雪的声音隔绝在外。
薄雪才不管他,拿着薯片坐在沙发上咔嚓咔嚓地吃,巨大的屏幕上投放着幽默综艺,薄雪看得很投入。
自成一派。
过了一会儿,门铃叮铃叮铃地响起来,很急促。
薄雪下意识喊:“晏蓝山,晏蓝山,去看看是谁。”
晏蓝山在厨房里,不知道是听不见还是装作听不见,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会是晏蓝山叫来的家庭医生吧?
那串铃声吵得人心烦,薄雪抱着抱枕也隔绝不了这声音,只好不好声气的喊了一声:“来啦。”
薄雪勾着脚,颇有些艰难地移动。
一跳一跳的,像只小青蛙。
——瘸腿的那种。
薄雪打开门,风雪声呼啸。
薄雪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好半晌,他才看见一个穿着高帮靴夹克的年轻女生,面色不善地盯着他。
薄雪被她瞪得莫名其妙,问:“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他要关上门,那个少女就伸腿卡住门,语气很不好:“晏蓝山在你这儿吗?我是他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