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直恹恹不振,恐是心里已知晓了些什么。
“表哥。”
背后有人脆脆地喊了声,回过头去,却见是丁小沁领着一对似中年夫妇,盛装缓缓行来,那夫妇背后还有一个少年,从阴影中露出面容,竟是许久不见的许景腾。
“妈,还有姑父。”
丁兆民嘴角有些苦涩,他离家已近十年了,这些年虽把老师的家当自己家,师母和老师也如待子女般对待自己,但浪子哪儿有真无所羁绊的。
“王老爷子,身体可还康健?小侄承蒙照顾了。”
男人先踏前一步,微笑地寒暄了两句。
王守川有些浑浊的眸子里,清晰地露出了许冷意,微微点了点头:“兆民,既然他们都来了,就和他们好生说说罢。你们的家事,我就不掺和了。”
说着,又看了看丁小沁和许景腾,两张有所似又迥异的脸,对面前堆笑的男人愈发冷漠,侧转身子,便让内眷扶自己走开了。
“你呀......这么多年还是这个性子......”妻子微微笑笑,也没有不耐,二人走开后,她状似埋怨,却把手伸到了他有些凉冷的手心。
嫁入王家时,她好歹也是个书香门第的小姐,年轻时候也喜欢舞文弄墨,婚配虽是父母媒妁的原因,她心中因丈夫的才华,也是愿肯的,因两家都有些红色背景,艰苦的那几年,也终归没被打到什么走资派里。相伴数十年,她太清楚丈夫的脾性,其实天下倾心于艺者,哪个又不是专注偏执的人呢,唯心灵专诚澄澈方能出好作品,而艺术又易引权贵攀附,作为其品味的包装,画作更是与**相关。单纯的作品终因各自的目的扭曲创作的本初澄澈心意,这无疑是对创作者的巨大折磨,丈夫能通达至今,除了运气好之外,也不得不说二人的家里殷实出了力气。
大概就因如此吧,丈夫虽仍清高,总也不是寒门出身,大家族的肮劣与苦衷,他既嫉仇又无奈,丁兆民是这样的产物,也是这样的牺牲品,若非如此,哪个清贫的艺术家会收留家族子弟呢。
“乌烟瘴气,懒得和他们多讲。”王守川不耐道,转头过去,却见另一侧廊台梯步,又有一位清丽冰郁的少女缓步上来,面庞精致美丽丝毫不逊丁小沁,清冷艳绝犹有胜之,他反喜笑颜开,乐得拍手,“哈哈哈,年老怪说不稀罕我的展览,实还不是耐不住寂寞,让你来看看。”
赵牧荑面色不变,轻轻俯首:“老师让我前来帮忙看着您的身子。”
“嘴硬,逞强!”王守川正吹胡子瞪眼,却见门口又一波人潮涌动,声嚣渐起。
一行人慢慢走了进来,石宇谦面带微笑,在前领步,队伍靠前些的人西装革履,衣着不菲,姿态却放得很低,队伍靠后的寥寥几人,衣配党徽,气度不凡。
“燕博海这是压力之下,八风不动吗,倒是有那么点味道。”
被打扰了兴致的老爷子拈了拈胡子,似笑非笑。
那队伍的最后,几许亮色吸人眼球,原是跟着的女眷,其中最璀璨的,是正当中跟着母辈的两粒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