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屋办公暗为卧室。
这是个20多岁年纪,中等身材,胖瘦适中,面容姣好,气质不俗,颇有品位的年轻妇女;仅从形象上您却看不出,对方是少妇还是闺女?亦即已婚还是“待字”?但起码她若不在这饭馆经理室坐的话,你绝不会将她同饭馆、还竟是什么经理的相联系;她应该是大学年轻老师,抑或硕士博士;要么是机关文员企业白领阶级?当钟景良紧随女招待身后一瘸一拐进来时,女经理正埋头办公桌上在算账什么的?
“啊,你们这是------”听到脚步声,女经理下意识将头从面前账本上抬起来,却不禁惊讶地问。“小白呀,前庭正忙你来有事?你身后这位是------”
“郝经理,是这样------”“经理,是这样------”两人及乎同时欲争取抢先说明情况。
“小白,我不是问你话吗?”郝经理先瞥了一眼仍然浑身湿透,冷得发抖的钟景良,却又严肃地望定女下属小白问。“你旁边的这个年轻人是谁?他从哪里来,怎么淋凭湿?” “俺------俺也不知道他是谁,干啥哩?”小白亦先乜斜一眼钟景良,态度虽放缓和,但却仍然坚持说。“俺去后院仓库取酒时被他绊了一跤,罐装啤酒也散了一地。你说这黑灯瞎火的;他若是正派客人不在前院就席,却躺在后院门里干啥哩?俺怀疑他是讨饭的,说不定还兼小偷呢。躺在咱饭馆门后装病,好趁没人注意时来个顺手牵驴------”
“这位大姐,请你说话多加注意,不要随意贬损毁人名誉。”钟景良虽嗦嗦抖着,但还是据理力挣说。“刚才俺就早已声明过:俺既不是讨饭的;当然更不是小偷啦。俺是------”
“那你定是前来吃饭客人啦。”小白又当即抢白地说。“可你既是吃饭客人,不在前庭用餐,却躺在俺饭馆后院门后地上干什么哩?”
“俺因在县城误了车,徒步从县城往回走;精疲力竭却又遭狂风暴雨突然袭击。”钟景良浑身颤抖着认真辩解说,“原本是来找经理求助哩,没想到双脚刚跨进饭馆大门,便头晕目眩一跤倒地------”
“可你------”小白还欲继续盘根问节;却当即被郝经理摇手制止说:“不要再问了。你没看他浑身被雨水淋透,冷得发抖就快支持不住了?小白呀,你快去咱仓库找套干净工作服给他换上;再交待厨上做碗姜汤端过来。”
“郝经理,这-------”小白还在迟疑地未动说,“他的身份------”
“快去。”郝经理又当即严肃地命道,“先救人要紧,其他事随后再议。”小白这才极不情愿地去办了。
在后院仓库里,小白正在边向保管传达经理指示,还边牢骚说:“哼,没见过这样当头的?开饭馆不为赚钱发财,却及乎要变慈善家了。对一个连真实身份都没弄清的人,却还那样关怀备至,既给换衣服,又让厨上给烧姜汤呢。”
在经理办公室。钟景良此时已成座上客,边喝茶边向对方继续介绍着自己当天的遭遇。郝经理却正在看对方的、省城某重点大学《新生录取通知书》。
“哦,如此说,下期开学你就要去省城重点大学就读了?”郝经理边看《新生录取通知书》边意外惊喜说。“你知道吗?这可真巧了。俺原来也是省城这所大学毕业生呢。这么说咱们可算同窗啦。来,重新认识一下:俺叫郝舒韵,省城综大一零届金融系财会专业毕业生;今春特来本县基层实习。”
“那您就是学姐了。”钟景良亦当即意外惊喜说。“以后俺该多来走动,也好向学姐领教学习嘛。”
“彼此,彼此。”郝舒韵却谦虚地说。于是,两位隔代学友的手便重新紧紧握上了。
正好此时小白拿着一套干净工作服进屋,见状后先自一惊,后却误会地上前一把推开钟景良说:“你要干什么?想欺负俺经理吗?”
“嘻,嘻,小白呀,你误会了,我们这是同校学友相认了。”郝舒韵当即笑着解释说。“你来看这是什么?钟学弟的省城重点大学《新生录取通知书》;下期开学钟学弟就要正式赴省城读书了。这回你再不用对人家真实身份怀疑了。”
“什么,就他这么一副狼狈相,会是省城重点大学生?”小白却重又乜斜着眼将钟景良审视着,却仍半信半疑说。“你们还竟是同窗?”
“小白呀,别看你是农村妞,却还嫌贫爱富哩。”郝舒韵笑着批评对方说。“你咋没听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呢!何况这位景良学友,原本应是一表人才,可刚从县城徒步奔到这里,又遭狂风暴雨突袭,就再姣好容貌身体,亦会变得狼狈粗俗。不信你先领他浴室洗洗,尔后再让换上新衣,保证站你面前的应是一位楚楚君子。”
可是,当小白正欲领钟景良去饭馆后院浴室冲洗哩,郝舒韵却又临时改变主意说:“算了,算啦。看你笨手笨脚的;还一直对人家没有好声气,还咋能招乎好客人哩。还是俺亲自去吧。”
可正因郝舒韵这“亲自”一去,原本两个萍水相逢的孤男寡女,“心有灵犀一点通”,初相识便逬出了“爱”的火花和柔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