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粗糙的长布条去紧紧的裹他的右肩。
刚刚那一个擦边,让对方逮到了机会,他的右肩正汩汩的冒血。
那布条显然是不够长的,知闲系不上,只得一手牢牢的抓着,不让布条松开。她坐在他的怀里,先前的疲惫一扫而光,一张巴掌大小的脸上只剩了焦急和担忧。
他抬手搂住了她的腰,眼底满是温情。
知闲的泪却倏的就落了下来:“对不起,衍之,都是我不好,又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兜兜转转一圈,他还是因为自己迈进了这个国民-政-府-舆论的深潭。
他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英俊的脸上满是温柔而坚定的神色:“知闲,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的未婚妻,自然应当我来保护。”
知闲眉眼间带了些讶异的娇羞,刚刚在狱中,那句他的人,她本以为不过是一句非常之时不得不说的托辞。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她看着他的伤口,他看着她,一直从杭州的远郊到了上海的市区,一直从半夜朦胧的月到了晨曦熹微的光。
南京。
窗外朦胧的雾气似是穿行进了高楼,连同扬子江水袅袅的波和树木葱茏的荫也层层的围了起来,不见天日。
一身中山装的男人一手拿帽,一手垂于身侧,脸上的神情肃穆而敬畏。戴伯笠刚从杭州赶回来,一回来就直奔这间全国最高行政级别的办公室来汇报了。
他猜着委员长的神情会不好,果不其然,听机要秘书说,今天早上气的把稀饭都摔了。
一袭长衫的清瘦男人拍了拍桌子,直震的桌上的茶杯跟着砰砰作响。
“他这是目无法纪!堂堂江北陆军监狱,我国民-政-府-的一级政-犯关押地,成了他瞿世峥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你从南京赶过去,带来的人呢?”
戴伯笠颔首:“校长消消气,学生昨晚已经派手下去追了,听江北监狱的人说,昨晚在瞿世峥过去之前,发生了一起劫狱事件。”
他看着面前的人慢慢扭头看向自己,压低了声音低语一番。
“报告!”两个人正谈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长衫的男人吩咐道:“接进来。”
“衍之啊,我可是收到江北监狱打来的告状电话了,听说你这回可是冲冠一怒,抱得美人归哪!”
“哈哈,楚霸王都讲虞兮虞兮,你又何罪之有啊!不日我也要往沪上去一趟,正好见一见晏小姐。”
“什么?劫狱事件?嗯···”他脸上的阴云渐渐的又堆积了起来:“这件事我交给戴伯笠去办吧。”
戴伯笠在一旁看着他的脸色,便知道事情怕是超出了自己的可控范围,见他撂了电话以后气的胡子都有些抖,狠狠一拍桌道:“一帮笨蛋!你再去上海一趟,这件事情不管结局如何,一定要妥善收尾。”
“他刚投诚,华北方面又是刚打了胜仗,不能生出任何异变。”
戴伯笠应下,转身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