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这样。”白千陌对着沫伶笃定一笑,眼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沫伶见白千陌已经下定了决心,也知道是改不了了,于是第二天就派了泽瑞去云霓坊处理衣服,以及马车之类的事宜。泽瑞似乎也是猜到了什么,欲言又止的看了沫伶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订单下完之后,马车大约需要十日才能够完成,而云霓坊的衣服差不多七日就能够拿回来。
所以白千陌决定一定要在七日之内让沫伶能够模仿出淳于泽的气质,然后剩下三天,让他穿上淳于泽日常的打扮,找一下感觉。
不得不说,刚开始的时候,沫伶学习淳于泽的一举一动,的确是有些四不像的样子。
但也不知道该说是天赋太高,还是沫伶本身就也有一股贵气,才第五天就已经将淳于泽学了个八成,只不过沫伶的虽然能够做出淳于泽那种皮笑肉不笑,但是眼睛里面却是澄澈一片,完全不似淳于泽那般波涛汹涌,让人看不懂。
白千陌也研究了许久,甚至想让沫伶眼神尽量阴狠一点,但沫伶却是怎么做都做不好。最后实在没办法了,白千陌只能改变策略,让沫伶找不着感觉的时候,就眼睛失焦,看着人说话的时候实际是看着地面,这样至少也能够让人不知道他究竟是看什么。
白千陌身子如今差不多已经痊愈,临走前一天晚上,让沫伶和泽瑞告别,自己则是在夜幕中几个跳跃,来到了南山别院。
远远地看着淳于逸身上披着鹤氅,坐在琴台上抚琴,也是找了个隐秘的假山隐藏起来,默默听着。期间淳于逸似乎有些疲惫想离开,但却在一转身间看着白千陌藏身的假山一顿,看了许久,复又坐下,对着白千陌的方向弹了一曲凤求凰。
周围只有童儿一人伺候,虽然童儿没有发现一样,却也知道淳于逸在思念白千陌,惆怅的站在一边,瞭望远方。
白千陌见淳于逸变了方向,心里也知道他定然是发现了端倪,但是如今他们两人之间相距不过数米却没有办法相见,白千陌听着那悲涩的琴音,不禁也是悲从心来,眼泪不知何时就流了满颊。
沉默许久听着淳于逸的琴声接近了尾声,才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从衣摆扯下一块儿布条,咬破手指写了几个字,串在梅花镖上,对着琴台的柱子便射了出去。
随后也不顾会不会被人看见,直接从假山之中一跃而出,几个跳跃消失在了夜幕里。
童儿见突然飞出的暗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护在了淳于逸面前,刚想喊人却被淳于逸捂住了嘴,随后看到一个人影搜的一下子消失不见。
淳于逸则是看着消失的身影,嘴角温柔一笑,他不会看错,就算穿着粗布衣服,那个人也是白千陌。她终究是决定离开了,今夜应该是和自己告别来了吧。
淳于逸心中一阵抽痛,却仍旧是在确认了白千陌离开之后,才松开捂着童儿嘴的手,来到琴台边上,用力将柱子上的梅花镖拽了下来,看着布条上的字,眼中一片水汽弥漫。
赫然是鲜红的四个小字,后会有期。
淳于逸淡淡的笑了,他知道这是白千陌对他的承诺,他们终究还会有相见之日,所以现在的分离并不是结束。
淳于逸缓缓将布条从梅花镖上拿下来,放到唇边,轻吻一下那尚未干透的血迹,竟然不觉得那血腥的味道恶心,只觉得心口似乎都暖了许多。
“我等你。”淳于逸闭着眼睛,将布条放到心口的位置,对着远方呢喃说道。
童儿感觉到淳于逸的不一样,也连忙来到身边,看到淳于逸手中布条上的字也是一惊。既然是用血临时写的,自然不是标准的簪花小楷,但是这种情景下,会用这种方法的人只有一个人。
“王爷……”童儿看着自家王爷笑着流泪的模样,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该劝说什么。
淳于逸却是对着童儿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必说,伸手将布条放入童儿拿着的灯笼中,看着它一点点儿的燃烧殆尽化为飞灰,然后将那枚梅花镖,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贴近胸口的位置上。虽然是冷兵器,似乎也能够给淳于逸带来温暖一般。
“童儿,回去吧,天色不早,该歇了!”淳于逸儒雅一笑,径自先行离去,手却一直不曾离开胸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