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将手中的剔红小圆钵捧到了沈庭栀眼前。
沈庭栀一愣:“这是……药膏?”
沈文川道:“这可不是寻常的药膏,是内廷秘制的紫云雪霜膏!昨夜大夫私底下与我说了,若是能有此物,你的脸兴许有救!”
沈庭栀眼中忍不住跳跃起喜意,“内廷秘制……这东西难道是——”
沈文川哈哈笑了:“这是十九贝勒亲自送来的!”
沈庭栀急忙打开了那小圆钵,顿时药香弥漫,那圆钵是中浅紫红色的膏状物,盈盈半透明,虽然分量极少,但一看就知不是俗物。
“十九贝勒……”沈庭栀口中喃喃。
沈文川笑着道:“还不止如此呢,十九贝勒此番前来,是特意来提亲的!”
沈庭栀纤细无骨的手一颤,险些将这盒珍贵的紫云雪霜膏给摔了,“提……提亲?!”沈庭栀眼中又是惊喜又是慌乱,“父亲不会已经答应了吧?”
沈文川捋着胡须道:“这等好事,为夫岂会不答应?”
“父亲!”沈庭栀急了,“您明明知道的,女儿不愿与人为妾!”
沈文川忙拍了拍沈庭栀的削肩,好声好气道:“栀娘,你放心便是,十九贝勒话里的意思是迎你为侧福晋,并非等闲侍妾格格。”
“侧福晋……”她如今伤了容颜,纵有此药膏,也未必敢说一定能恢复如初,这种时候,十九贝勒还肯纳她为侧福晋,的确是难得的一分心意。可是……沈庭栀咬了咬嘴唇,眼里泪水在打转。
沈文川又道:“十九贝勒还跟我保证,断断不回娶那个钮祜禄氏为嫡福晋,他为来嫡福晋比娶贤德之人。栀娘,十九贝勒为了你,已经如此费心费力了,你难道还要任性下去吗?”
沈庭栀一怔,她抬头看着自己父亲苍老的眸子,“父亲……我……”她一时哽咽难言。
沈文川板着脸道:“以咱们沈家的门第,哪怕是给十九贝勒做侧福晋,也着实不委屈,何况你如今容颜……还不晓得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呢。”
沈庭栀垂下了头,“十九贝勒这么做,应该只是可怜我吧?”——再加上些许的愧疚……
沈文川点了点头:“固然是有几分怜意,但更有喜爱!”
沈庭栀秋眸怔忪,真的有喜爱吗?
沈文川笑了笑:“为父也是过来人了,岂会看不出十九贝勒这份赤子情愫?他对你是怜爱。能得他一世怜爱,栀娘此生也算不辜负了。”
沈庭栀咬了咬嘴唇,眸中仍是犹豫的。
沈文川脸色瞬间一板,“栀娘!我可是答允了十九贝勒这门婚事了!十九贝勒也已经回去求旨赐婚了!你若不嫁……”
说着沈文川突然露出了悲苦可怜的模样,唉声叹气:“你若不嫁,为父断断不会勉强了你。这抗旨之罪,为父且扛了便是!左不过就是一条老命!”
“父亲!”沈庭栀急了,父亲打小疼她若掌上明珠般,她岂能叫父亲去抗旨?!
沈庭栀一咬牙,便道:“我嫁便是!”
沈文川瞬间笑了:“好好好!果然是为父的乖女儿!”
不得不说,身为父亲的沈文川,套路一样也很深啊!
沈庭栀再聪慧,终究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哪里逃得出老父的深深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