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康熙眼底一颤,神色有些复杂,依稀带着几分歉疚之意,“朕知道,当初的事儿,让你受委屈了……”
“只不过——当初朕并没有骗你,竹熊暴起伤人之事,其实胤礽的确不知情,自始至终都是索额图那么老不死一手算计的!”康熙沉声道。
昭嫆陡然瞪大了眼睛,是索额图干的?!
是啊,索特图是元后赫舍里氏的亲叔叔,太子的叔公,的确是足够差遣凌普了。
“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昭嫆急忙追问。
康熙苦笑了笑:“就算告诉你又能如何?你当时正在气头上,若是叫你知道是索额图幕后主使,你若是一气之下让安定侯府在朝堂长对付索额图,朕该如何是好?还不如叫你以为是胤礽主使。”
昭嫆皱眉,她怎么可能把娘家给牵扯进来?不过……她当时正在气头上,的确保不住一气之下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
低低叹了口气,原来如此。怪不得康熙当初袒护太子,合着太子还特么真是无辜的!
“反正索额图与太子休戚与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太子的地位!他的做,还是太子做的,也没什么太大区别。”——昭嫆冷静地声道。若要对付索额图,必先废黜太子!而若要废黜太子,就必须先拿下索额图!
“嫆儿……”康熙眸色深沉看着昭嫆,“其实你说错了一点。”
“什么?”昭嫆一愣。
康熙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那年朕亲眼见你深受重伤,何尝不是恨不得将害你的人千刀万剐?此事纵然不是胤礽所为,可若没有他的纵容,索额图也不敢如此胆大包天!”
康熙深深叹了一口气:“朕是天子,事事都必须顾虑到朝堂大局、江山社稷。为了那件事,朕委屈了你,但何尝不是委屈了自己?濡儿和胤禨都是朕的骨肉啊!朕岂会不心疼?
“储君不贤,自当易之!所以朕当时便下了这份决心了。”
昭嫆怔忪,她急忙问:“那当时,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康熙苦笑了笑:“胤礽又是元后所出,储位极正。拥储的,又岂止只是索额图与赫舍里家?朕若废黜,前朝儒臣,只怕便要齐齐叩阙了!废黜,废那些迂腐文人士子的信念!朕纵然有废储之心,可此事岂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你当时正在气头上,朕的空口白话,你会信吗?你信了之后,会愿意等吗?”
昭嫆气得瞪了康熙一眼:“我当时纵然在气头上,却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若好好跟我解释你的难处,我岂会不愿等?”
“嫆儿……”康熙眼眸骤然湿润了七分。
昭嫆心中苦涩,为了这份无妄的担忧与隔阂,他们之间竟生生耽误了五六年之久!
康熙忙问:“既然如此,你为何与朕生分了这么多年?”
昭嫆苦笑了笑:“我跟你生分了那么多年,你当真以为,我只是为了小鸡和濡儿的事儿吗?!”
康熙一怔。
“再恩爱的夫妻,也难免会吵架。吵架之后,彼此生分些也就罢了。你却跑去风流,揽了一群年轻娇媚的新人!”一想到这点,昭嫆心里便酸得翻江倒海,“你可知道,你那些年,让我有多绝望吗?!”
看着昭嫆眼中的一片湿润,康熙喉咙有些哽咽了:“朕……起初只是想气一气你,想让你低了个头,来跟朕和好。”
“我的确是被你气得够呛!”昭嫆恼怒地道,“太皇太后死后,你言之凿凿跟我说,枕畔再无旁人!可没几年,就转脸就纳了新人!你让我怎么承受得了?!”
昭嫆眼中的泪花抑制不住地往下掉,“有时候,我常常会忍不住想,我还不如当初被竹熊一口咬死!也省得受那份憋屈了!”
“嫆儿!”康熙一惊,急忙一把抱住了昭嫆,似乎唯恐失去了她一般。
昭嫆银牙紧咬,眼睛红得像只兔子,“表姐还总劝我去哄你!可我不肯,你心都飞去旁人那儿了,我纵然一时争得过来,可这辈子,谁能保证不再吵架?若是再吵一回,你还是跑去找别的女人!又有何益?!”
康熙急忙道:“不会!朕——真的不会了!这几年,其实朕早就后悔了!一开始,朕还想着让你低头去哄朕,后来边想,只要你肯主动去找朕,朕就再不跟你冷脸闹生分了!”
所以,额娘病危,她去乾清宫求手谕,康熙才会是那样的反应吗?
昭嫆低头埋在康熙怀里,狠狠蹭着泪花,道:“我是看在额娘的份儿上,才原谅你这一次的!你别以为,我会原谅你下一次!”昭嫆咬牙狠狠道。
康熙急忙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