氓山真人肯定不是要送杨隽“回老家”,他说的那个家就是燕国昂州府曲游镇的楚家大宅。
可是传言里身怀重宝,有神木令的楚家现在就是块儿肥肉啊,谁知道暗地里有多少野狼猛虎环伺?
杨隽自认现在本事不够,还不想去蹚这趟浑水。氓山真人的话是简直让他浑身寒毛直竖。
这老头子,不会也想在神木令的事情里掺一脚罢?!
看杨隽被他一句话就吓得呛咳不已,蛇肉哽在脖子里,上不去下不来,憋得脸红脖子粗,氓山真人忍不住一脸鄙夷:“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杨隽顾不得氓山真人的讥讽,掏出灵酒猛灌一气,顺了顺胸口,才长舒了一口气。
“老祖宗,您老到底想干嘛呀?”
“我想做什么,需要跟你说吗?”氓山真人胡子一抖,再次鄙视了杨隽一眼。
那自然是没有必要。
杨隽郁闷地对着竹筒吹气。
他并不好酒,这酒对他来说更多的是一种念想。
大比之后近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杨隽觉得自己好似没有一刻停歇,只是对于到底做了些什么,却没有很具体的印象。
稍一回想,脑海里的画面倒是很多,走马灯一般转着。
恍惚之间,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
但再次抱着这竹筒,酒香在鼻端萦绕的时候,杨隽闭上眼睛,似乎还能看到灵珂的笑脸,听到她悦耳动听银铃般的笑声。
杨隽咕咚一口酒吞下肚,叹了口气。
仙乡虽好,却非久留之地。
自己不成真仙,恐怕难回灵原宝地,享受不了那样放达恣意的逍遥生活。
石室洞穴里酒香四溢,氓山真人深深地一吸气,听到咕咚水声,就见杨隽举着竹筒猛灌,小指一弹,一个爆栗隔空敲在杨隽头上:“暴殄天物,哪有你这样喝酒的?!”
杨隽刚想反驳,您老昨天,哦,不对,大概是十天前的晚上,喝酒那才叫一个鲸吞牛饮,简直是不撑破肚子不罢休。
不过转念一想,氓山真人喝酒喝到失态,眼睛红鼻子红,这事肯定不愿意让人知道,没准自己说出来就要遭到打击报复。
最终,他也只是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杨隽回味着那段无可与人言的记忆,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酒,连日来的疲惫也放松了几分。
烤完了蛇肉,杨隽已经不往篝火里添柴了,尚未燃尽的木柴上还跳跃着火光。
篝火,美酒,沉默,这样的夜晚,实在很适合追忆与沉思。
当然,如果没有这一位老祖宗在侧的话。
就在杨隽子沉浸在美酒的甜香、篝火的暖黄色光晕里昏昏欲睡的时候,氓山真人突然道:“你跟你家里关系不好?”
杨隽瞬间从自己的思绪里醒过神来。
这个关系好不好怎么说?楚恪和楚怿很明显关系不好,至于杨隽自己,那是楚家,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但是,杨隽其实还记得,自己之前曾为了占据楚恪的身体,而想过要为原身做一点事。一是用楚恪的身份抢一把神木令,而是替楚恪奉养其母傅君竹。
至于现在……窃取神木令这样不太成熟的想法,已经被他完全抛弃了。
这样重度中二病的念头,现在想起来,杨隽脸上都发烧。自己当初是脑子被门夹了罢!
不知道是说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怎样,或者说当初中二病太严重,竟然异想天开地想着能浑水摸鱼捡漏抢到神木令!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至于傅君竹。在楚恪记忆里,这个女子很温柔也很美貌,但在楚家大宅里的生活枯燥乏味,也并不得楚彦慈的宠爱。
只是,三番两次出现的幻象,让杨隽对与楚恪有关的人和事情都有些抵触。尤其是曲游湖畔的那一座神秘大宅和幻境里看不清面目声音轻柔的女子。
这些都让他觉得有几分邪门。
不过,杨隽也知道,楚家之事是他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不说多方觊觎神木令的人马,就是楚怿,在知道他成为氓山真人之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表现。
杨隽现在是真的不想掺和什么神木令的事情,但楚怿肯定不会这样想。楚恪这个人的存在,就是对楚怿身份的威胁。
以往楚恪浑浑噩噩,为人所耻笑,楚怿还能容忍一二,待他跟着氓山真人,身份水涨船高,可就不一定了。
早在凌初山的时候,杨隽已经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楚怿对自己的敌意。
而随着自己成为氓山真人的弟子,身份、修为一步步增长,楚怿对自己的忌惮和防备只会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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