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如果不是有安全带拦着,棠意礼可能要当场磕头谢罪。
荀朗只好说,没关系,她才稍微安静。
棠意礼垂着头,嘴里不停念叨,声音逐渐变小,荀朗以为棠意礼睡着了,刚要把冷气调小,棠意礼突然诈尸,窜了起来。
“为什么傅溪要怪我!”
“是我害她失恋吗?!她到处跟别人说我渣了荀朗,我都没找她算账!她还有脸来怪我!”
“我没什么对不起她的!”棠意礼突然又哭了起来,“我对不起的……只有荀朗而已……”
“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回的对不起,令棠意礼哭得极为伤心。
荀朗亦能感受到车厢里悲伤的气氛,他紧握着方向盘,指节青白。
他不能应和棠意礼的醉话,只有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了无数情绪。
车窗外的城市夜景,像一帧帧泼墨的老电影,光影混乱。
他又想起了白天在会所走廊里,听见的对话,棠意礼站在那里,她说她爱他,无惧无悔的模样,那一刻,荀朗清楚地听到了自己过速的心跳声,生生将他冷硬的心房击穿了一个洞。
她坚定的声音,和她怯弱的眼泪,都从这个缺口,灌了进去。
从此他的人生的掌控权,就交了出去,或快乐、或痛苦,都在棠意礼的掌握中。
……
车子开到棠意礼家楼下,一路闹腾的人,早已睡着。
荀朗熄掉发动机,解开安全带,侧头去看棠意礼的睡颜,纯净、无害,眼泪冲刷了妆容,看着楚楚可怜。
不知道她的人,还以为这张美丽的面孔,应该有个天使般的主人,可只有荀朗知道,这个女人,能叫人领略挫骨扬灰之痛。
可恶至极。
他伸手过去,拍拍棠意礼的肩膀,想唤醒她,哪知道小脑袋直接耷拉下来,发顶一个小小的发旋,像朵小花。
是真的无奈,荀朗把棠意礼的安全带锁扣解开,下车,走到棠意礼这一侧的车门,拉开,把人抱了出来。
棠意礼中间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睁开眼,确认过人,就抓了荀朗的衣襟,再次睡去。
荀朗横抱着棠意礼,一路上楼。
棠意礼的家,荀朗来过多次,已经十分熟悉,玄关接电梯,在外面换鞋。
荀朗单手托好人,腾出另一只手,拉开鞋柜门,通天的柜里全是高跟鞋,各式各样,他知道一次性拖鞋在最下边,干脆抱人一个深蹲,降下身高,刚要拿,发现旁边有一双深灰色的纯棉拖鞋。
分手这么久,棠意礼竟然还没把他的拖鞋扔掉。
不知道她是忘了,还是什么,荀朗犹豫了一下,拎出来换上。
单手抱人,一蹲一起一换鞋,放常人已经累得气喘如牛了,可荀朗连丝卡顿都没有,解锁大门智能锁,直接进了卧室,把人安放在床上。
棠意礼打了滚,然后嚷嚷着。
“我不住这,我都好久不住宿舍了,一会傅溪看见又要打我……”
正按着棠意礼的腿,给她脱鞋的荀朗,动作一顿,隔空看着将要睡去的人,轻声问。
“你好久都不住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