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地上一大滩不知名液体,问:“对铺不是赵佳腾么,怎么他的床也空了?”
“他啊,上个月就退役了。”
程准埋头清荀朗柜子的东西,一边说:“干我们这个的,什么年纪达到什么水平,哪个槛上不达标,再练也追不上了,所以,好多人等不来职业巅峰,就退了。”
“四师兄家里条件一般,等不起了,给他找了个体制内的工作,叫他回去,好好挣钱过日子,所以,他就走了。”
当初笑笑闹闹的一群人,现在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棠意礼忍不住心里的失落。
她问程准:“你现在成绩怎么样?”
程准一笑,藏不住的傻样。
“我也进国家队了,马上要参加短池锦标赛,下周就出发了。”
棠意礼依稀记得,荀朗好像也是在这个比赛上展露头角的。
那个时候,他无情无欲,和现在的程准一样,只有最纯粹的梦想,多好。
她由衷道:“祝你夺冠。”
程准大声应了句,好嘞。
转过身,程准把东西都展开在床上,“学姐,你看看,这些都是我拿不准的,你看看那些还有用,我收起来,剩下的,就扔了。”
棠意礼走过去,依次检视——确实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落单的适配器,几本验算稿,都是随手比划的泳姿技术图,还有一些信用卡涵和发票之类的。
最后,棠意礼的目光定在一叠衣服上,从染色的队服中间,她拎出一件白色T恤。
蓦然抖开,上面压出了笔直的折痕,一看就是没怎么穿过,雪白而整齐的,维持着最原始的状态。
棠意礼心口瑟缩了一下。
那是她缝给荀朗的衣服,它给荀朗带来过温暖,也一举击碎过他的自尊。
最后,它没有被带走,被留在了这里,留在了荀朗的过去里。
连同她自己,也像这件衣服,被荀朗遗弃了。
心口钝痛,慢慢扩散开。
棠意礼拿着衣服,久久说不出话。
程准看着棠意礼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明所以。
这时。
魏然推门进来,身后来拖着一个箱子。
他愣了片刻,道:“我以为没人呢,你们在我房间干什么?”
棠意礼快速做表情管理,看向魏然。
两人目光相撞,棠意礼有一瞬的狼狈,魏然却带着冷笑。
程准赶紧说:“是我叫学姐来的,帮忙收拾大师兄的东西,你怎么这么快就搬进来了?你不是最近住国家训练中心吗?!”
“我回来占地儿,不可以么?”魏然没好气,把箱子一掼,惯性作用下,皮箱刚好顺进书桌下面。
魏然走过来,瞥了一眼棠意礼手上的衣服,又看了看衣服上的红色的布签,不怀好意地笑了。
“棠大小姐不用这样吧,分都分了,现在才觉得不舍得吗?”
“早这么怀念,当初就不应该太作。”
棠意礼秀眉一拧:“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魏然不屑一笑,“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我见过这件衣服,荀朗是怎么当成宝贝的,现在留在这,连垃圾都不如,棠意礼,是你,把荀朗逼到美国去。”
“我替兄弟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