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朗……”棠意礼用小小的声音问:“你想剥开么?”
这无异于一个惊涛骇浪,足以席卷了任何男人的全部理智。
荀朗却像岿然不动的苍山,只是扬了扬冷峻的眉,抬手以指腹轻轻摩挲棠意礼的唇。
今日的唇色是牛血红,肆意、热烈,粗粝的大拇指,微微用力,抹掉大部分颜色,然后沿着雪白的颈子,划下一条长长的红色。
直到来到前襟,那片黑色绉纱遮盖住的深沟峡谷。
荀朗蓦然停下,那抹红戛然而止。
棠意礼不知道她的鱼儿是上钩了,还是已经脱钩跑掉,懵懂地垂眸,轻咬溢出颜色的唇角。
然后就听见耳边响起哑然叹气的声音。
“棠意礼,你可真有才华啊。”
一个吻欺身而至,落在优美的颈项间,期初有点痒,棠意礼不自觉地仰头,而后,那一点痒转瞬化作痛感,她抵住荀朗的肩膀,想要往后躲,后背却靠在坚硬的方向盘上。
避是避不过去的。
棠意礼分跪在座椅上,身体悬在窄小的空间中,一动不敢动。
她不敢任由身体坐下去,怕那里是万丈深渊,又怕那里是极乐殿堂。
车子里的空调一刻不停歇,可车窗上还是蒙了一片水汽,路灯透过斑驳水路,透进车内,就像做了万花筒的纠光。
一切如梦如幻。
棠意礼的前襟一凉,赶紧伸手搂住荀朗的脖子,如果不想跌下去,就只能搂住,或者抠住皮质座椅。
这个过程无比煎熬,就像架在火上烤,慢慢地看水面冒出一颗一颗又一颗的泡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沸腾,可在沸腾之前的这段时间,容易叫人耗尽耐性。
荀朗的齿间微微用力,棠意礼一惊,身体猛的往后一躲,这本没什么,就是寸劲上来,她肘弯撑了一下方向盘。
下一秒,“滴——”
巨大的汽车鸣笛,响彻车厢,击穿这个雨夜。
哪怕明知路上没有行人,可能连路过的车都极少,不会影响全球交通秩序。
可这一声鸣笛响,还是吓坏了棠意礼,她猛得推开动作,让荀朗刚触到腰间的手停了下来。
两人都有点懵,带着意乱的眼神,对视两秒,忽地都笑了。
荀朗长臂伸过来,把人搂进怀里,像哄孩子,哄她。
“乖,不怕。”
他慢慢替棠意礼整理好衣襟,贴在她额边一吻,深深叹了口气。
棠意礼知道他在克制,在遗憾。
她又何尝不是。
只是气氛被自己给破坏殆尽,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现在她自己主动把衣服再脱下来吧。
棠意礼自问还没那么勇,所以只能埋头在他怀里,埋怨他。
“你干嘛咬我,讨厌。”
“对不起。”荀朗的歉意,不怎么认真,“谁让它长得美艳。”
夸棠意礼人美艳的话,她听多了,夸那里的,棠意礼从来领受过,心里甜炸,嘴上一扁,装做老娘很害羞,很生气的样子,扭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