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竹筠心里莫名难受,又不知道说什么安慰晋王。
——从小到大,他没有得到过无条件的爱。
“要不你再来一次?”
晋王忽然笑了,“既然你求我,那我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这个坏蛋!
第二天,皇上在朝堂上训斥了定王荒唐,却难得没有骂晋王。
然而散朝之后,他却把晋王单独留下。
“让你媳妇,把老八治好。”皇上开门见山地道。
“他不配。”晋王也没有给皇上面子,“他觊觎我妹妹,我就是要他死!”
言辞之间,是毫不掩饰地狠厉。
明珠那件事情,瞒着天下人,但是他没指望能彻底瞒着皇上。
正如皇上对他的矛盾心情,他对皇上也如此。
既有对父亲的孺羡和崇拜,也有着深深的隔阂和戒备。
“那是你哪门子的妹妹!”皇上勃然色变。
“父皇,那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您不高兴,我可以不认,但是我不能任由别人伤害她。他明明知道,那是我妹妹,却故意恶心我,这我忍不了。”
“你翅膀硬了!”
晋王跪下,态度恭谨。
“还是像儿臣从前说过的那样,您在一日,就是儿臣的天。”晋王不卑不亢,“但是其他人倘若想借着您踩在儿臣头上,那是妄想!”
这天下,他拿不到手里吗?
不,他能。
天下兵马大权,除了辽东之外,他已经尽数掌握。
辽东王那昏聩的东西,没有什么进取心,胆小怕事,也就是从众而已,断然没有和其他三家对抗的勇气。
一直以来,限制晋王的,只有外患,没有内忧。
但是有些话,不能挑明。
皇上颓然,半晌后声音苍茫地道:“那到底是你亲兄弟,饶他一命,朕让他离开京城。他从来,都不是你的威胁。只是朕,想试试你,也试试他罢了。”
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软化态度。
晋王不松口。
“朕,让你做太子。”
“父皇,天下是您的。您传位给谁,儿臣不敢有意见。但是他那样的渣滓,一定要受到惩罚!”
皇上冷笑:“他死了,还能有谁和你争?”
“父皇,他死不死,都没人能和儿臣争。”
皇上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他喟叹一声:“如果,朕禅位给你呢?”
“父皇,儿臣不敢背负千古骂名。还有,儿臣,也是四个儿子的父亲了!儿臣希望,能父慈子孝,不能日后被他们诘问,为何对皇祖父不敬。”
皇上身躯一震。
“父皇,或许在手足相残之外,也有别的路可以走。”
“你太傻了,那样的孩子,能守住江山吗?”皇上摇头。
“这就是您,打算给凛凛赐婚的原因吗?”晋王脸上笑意转冷。
“你,你竟然在朕身边安插了人?”皇上脸上迅速聚拢起怒气。
晋王心里发凉,果然如此。
今天不过,是皇上另一场试探而已。
什么禅位,什么太子,都是假的。
皇上只不过还是想试探他,到底有没有篡位之心;也没有断了,所谓“考验”子孙的心。
“儿臣不敢。”
“那倘若,朕就是一意孤行,非要给凛凛赐婚呢?”皇上积威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