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伺候,十分恭谨。
——她们都怕秀儿。
见秀儿进来,井嬷嬷忙起身过来扶她:“你怎么来了?不伺候娘娘的时候,就自己多歇歇。”
秀儿没说不放心她,找了个理由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起您下个月过寿,想问您请哪个戏班子。”
井嬷嬷道:“你这孩子,请什么戏班子。不行,我和你说不行啊!咱们不能给娘娘添乱,咱们得记着本分。”
秀儿道:“娘娘也爱凑热闹,沾您光呢!”
“不行,不行。”井嬷嬷只一味拒绝。
她这半辈子,都小心谨慎,唯恐给人添麻烦。
秀儿却道:“娘,您不用担心。宋景阳在外面拼死累活,不是让您受委屈的。别的老太太有什么,咱也得有。咱们虽然住在王府,但是您也是总兵府的老太太。”
井嬷嬷道:“你这孩子,你这孩子,娘知道你们都孝顺,真不用。”
全家都好好的就够了。
“怎么不用?这王爷也给了准话的。您奶了王爷一场,王爷也总惦记您呢!”
反正搬出王爷,对井嬷嬷百试不爽。
于姨娘抬头看向井嬷嬷,随即又低下头。
果然,井嬷嬷道:“是吗?那,那你去问问王妃喜欢什么?”
“王妃什么都喜欢,我清楚着呢!您再好好想想,不着急。”秀儿笑道。
“哎,哎,好,好。”井嬷嬷连声答应,十分激动。
秀儿偷偷看了看于姨娘,发现后者表情呆滞,不像有攻击性的样子,这才放心下来。
“别忘了经常给你娘写信。”井嬷嬷叮嘱秀儿,“你娘也就你一个,不容易……”
都是守寡的女人,就儿女这点指望,她知道。
秀儿笑道:“我知道。娘,您顾好自己,我娘呀,从来都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现在写信来,哪怕是让人代笔,都骂她骂得飞起。
秀儿不生气,她娘嘴硬心软。
秀儿打了个哈欠,井嬷嬷就催促她回去休息。
等她离开之后,一直沉默的于姨娘忽然开口:“你是王爷的奶娘吗?”
然而不等井嬷嬷开口回答,她又像受了惊吓般,捂住耳朵低下头,开始尖叫。
井嬷嬷和几个丫鬟,忙安抚她。
一番手忙脚乱之后,于姨娘安静下来,整个人又面如枯槁,心如死灰的样子。
井嬷嬷叹气道:“也是个苦命的。”
即便于姨娘已经“养病”数年,身上的旧伤还是交织,令人看着就心酸。
而于姨娘,偷偷瞥了井嬷嬷一眼,见她完全没有露出怀疑之色,心中松了口气。
她刚才,是不该问那句话的。
她是个疯子,那就一直疯下去。
她现在最该担心的,是絮儿。
如果絮儿能嫁个好人家,自己也就能了无心事地离开了。
活着,太累太累。
女儿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了。
不知道,絮儿将来能找个什么样子的相公。
但是转念再想,她已声名狼藉,日后出路又在哪里?
想到这里,于姨娘悲从中来。
她打定主意,等周絮来看她的时候,好好劝劝女儿。
女儿向来孝顺,今晚会来吗?
周絮是想来的,但是计划不如变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