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军又如何作想?谁人又来守城?”
“自当谨慎小心。”宋景壬把声音压低,“此事不当张扬……”
他还要再说,赵明枝已然摇头,道:“那城中百姓如何看我姓赵的?”
又道:“我家百姓江山,我只不做理会,反而弃之而逃,将来谁人……”
她话还未说完,宋景壬一脸焦急,转头去看吕贤章。
吕贤章应之上前,接话道:“殿下言之过重了。”
他脸上倒是不比宋景壬着急,只做一副辩论模样,道:“公主自然尊贵,比之天子却是绝不相同,尤其殿下在京中一向行事,满城百姓无不尊服,谁人又愿见殿下落入贼手?虽有南下,一旦人走,我等又稍加安抚,想来少有不利……”
“谁人又愿见自己落入贼手?”
赵明枝打断道。
吕贤章还要再做劝说,赵明枝引手止道:“参政不必再说了。”
又道:“二位意思我已尽知,只北面情形如何,此刻也仅是揣度,尚未有定论……”
吕贤章当即道:“其实不只为揣度,前日微臣已着探哨北上东进,早间得了回报,北面确有大军动向,其势俨然分成两面,一支直面西南,一支却是径直向南,往蔡州方向奔袭。”
又道:“此刻看那狄兵分派,十有八九政行调虎离山之计,虽有前哨朝京城奔来,其实最终意指蔡州,京畿各地抽调兵卒,便是裴节度也已出发调兵,俱为拱卫陛下”
“眼下城中兵马不足,蔡州毕竟路远,又有禁军兵马护卫左右。”他继续道,“殿下留在京中,虽能鼓舞士气,但上下唯恐生有纰漏,反而束手束脚,若能南下蔡州,京中军民心中才能气定神闲……”
赵明枝不做回答,而是转头去看一旁宋景壬,问道:“宋准备也是如此作想么?”
宋景壬抬起头来,正要附和,就见对面赵明枝恰好看向自己,明明神态平静,不知为何,却叫他莫名难做开口,一时顿住,半晌才道:“殿下放心南下,狄兵一心奔往蔡州,对京城殊无企图,吕参政既然坐镇,城中也有官兵驻守,裴节度又在前方,哪怕狄贼真有一队人马前来,也可以抵挡一二,等候援兵。”
“便如参政所言,若是殿下留在此处,我等反而手脚不知如何动作……”
赵明枝不待他说完,微微将身体往前挪了挪,开口问道:“当日与宋准备半路相识,若不能当面相对,便是准备心中答应,却不晓得一军将士肯不肯答应一道入京?”
宋景壬本就拙于言语,反应也慢,此时脑子里还转了一转,才晓得道:“想来没有那样容易……”
他话才出口,过了好一会才察觉不对,也自知失语,却只好讪讪转头看回吕贤章。
后者眉宇中满是忧色,道:“殿下,现在南行,尚且时间从容,若是再行耽搁……”
赵明枝道:“我当日既来,今日便不会走。”
又道:“今日所得北面消息,不用几日,满城便会传遍,其余事情且不论,先再使人去蔡州,催送殿下御容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