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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人少，小姑娘聚一块聊天，她们每天都有不同话题，昨天是如何美白，今天是如何减肥，时不时还问我，是不是，对不对。我说是是，对对。
到中午时候，二叔一推店门进来了，我惊讶地现他一脸倦容，像是一夜没睡样子。
“乔杨，走走，去二楼拿我那个大包下来，”二叔声音倒是一如平常，“我昨天都准备好了，拿下来，出。”
我到二楼拿了包下来，死沉包，我拎着它下来时候，看到店里又多了一个人。
“先拿过去放车上吧，我车就门口。”林宏宇指指门。
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既然我们要过去，他肯定不会专门过来接一趟，而且林宏宇看上去也是一脸疲惫，与二叔状态一样。
我把包放到车上，这俩人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凌霄了条短信过来，说他现正学习站着打瞌睡。我靠车门上看着短信，乐了，我说我早就练会了，刚按完送，有个人影从我身边晃过去。
“女朋友短信？笑得这么甜。”林宏宇打开车门，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不是。”我有点尴尬，把手机塞进口袋里，避开他目光。
“没女朋友吗？”
“没。”
“那是男朋友？”
64、第六十章 必须是巧合
林宏宇说完这话并没有看我，也没有等着我回答意思，似乎这句话并不是一个问句。我也没回答他，当做没听见，闷着头上了车。
“去回，店里就几个丫头片子，人多了她们忙不过来。”二叔熟练地窜上副驾位子，催着林宏宇开车。
“你还挺心疼她们。”林宏宇笑笑。
“对姑娘得好点，你要学学，”二叔拍拍林宏宇，很严肃地说，“对女人不好，下辈子转世会变卫生巾。”
“啊？”林宏林愣了一下，“这个理论知识你从哪得来？”
“乔杨小时候说！”二叔想也没想地回答，并且手往后指了指我。
“我操，”我差点没蹦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你小时候，上小学时候。”二叔很肯定。
“上小学时候我不知道卫生巾是什么……”我怒了，从小我二叔就愿意拿我开逗，现了还这样，也不分个场合，我抬眼看到林宏宇乐不可支样子，觉得我可以直接跳窗了。
“真没栽脏你，你老叔把朵朵弄哭时候你说，”二叔进一步帮我回忆，“还记得么，就那次你老叔吃了朵朵一颗糖……”
“打住，”我并不确定，老叔把乔朵朵弄哭次数太多了，我无法确认二叔这话是真是假，汗都下来了，“换个话题吧。”
“对了，宏宇，你那条比特，配不配。”二叔迅换了个话题，度之，连林宏宇都没反应过来。
“……不配，”他摇头，“你别老给我狗找媳妇。”
“不是怕它后继无人么，”二叔挥挥手，“找媳妇有什么不好。”
“好么？”我顺嘴接了一句，二婶跟他三天两头吵架，全世界人都知道，“做为一个婚姻失败例子，你是多么成功啊。”
“打击报复？”二叔回头看我。
“所以说找媳妇是个麻烦事。”林宏宇笑着接下去说。
“你是怕麻烦么？你明明是……”二叔说了半截，像是想起什么，打住了，还瞟了我一眼。
林宏宇笑了笑，我看他一眼，他正从后视镜里看我，表情有点意味深长，我心里动了一下，感觉好像知道了二叔想说什么。
林宏宇养狗地方市郊，很大一块地，以前是个果园。里面养狗不算多，但都是我没怎么见过，估计这些就是他养来斗。
他带着二叔进了一间小屋，给他弄回来小狗打疫苗，我站院里。其实二叔完全没必要带着我一块来，我什么忙也帮不上，确就像他说，跟来着玩。
院里铁栅栏里狗，我基本叫不出名字，只是能看到它们脑袋上身上都有大小不一伤，有伤地方都没有毛，看上去有点吓人，但也挺可怜。
“喜欢狗么？”林宏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站我身后问。
“一般，”我看他一眼，“你喜欢？”
“嗯。”
“你是喜欢狗还是喜欢折腾狗？”我一想到他花大价钱弄了这些狗，只是为了让它们去打架就很不是滋味。
“你看过斗狗吗？”
“没有，也不想看。”
“你挺可爱。”林宏宇说。
我皱了皱眉，凌霄也经常说这样话，但感觉完全不同，这话从林宏宇嘴里说出来是这么让人不爽。
“谢谢。”这要不是二叔朋友，我都懒得跟他说话。
“不客气。”他笑着回答，似乎并不意我态度。
我弯下腰盯着狗看，也不再理会他，他却没有走开意思，我看了一会狗，觉得气氛别扭得很，回头冲他说：“你不用这陪我。”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什么？”
“是男朋友？”
我猛烈地直起身，有点想骂人，老问这种事干蛋？
“你当我是114吗，有问必答？”我没好气地顶回去。其实我只要回答不是就完事了，但又不太愿意这么说，但要我回答是，又觉得还是没勇气面对这事，总之就是想躲又觉得没必要躲。我想到凌霄，如果是他，会很干脆地回答“是”吧。
“随便问问，这么难回答就算了。”林宏宇耸耸肩。
“那你有男朋友么？”我被他语气挑得有点冒火了，挑衅似地问了一句。
“现没有，”林宏宇看着挺平静地回答，脸上挂着坦然表情，“你是要跟我交换回答么？”
“没兴趣。”
“嗯？摆我一道？”他笑了。
林宏宇始终不温不火样子让我觉得莫名其妙地冲他这么不客气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也冲他笑笑，停了停又像着了魔似地说了一句：“我有男朋友。”
这话说出来之前，打死我也不相信自己会对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男人说出这样话，说完我就后悔了。这人是二叔朋友，关系似乎还不错，如果他把这事告诉了二叔，二叔会不会告诉他哥也就是我爸？虽然我爸已经知道这事，但从别人嘴里再听说一次，那应该是另一种愤怒……
“我……我意思是……”我想收回刚才话，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一时有点语无伦次。
“我明白，我不会告诉你二叔。”林宏宇说。
听了他这话，我别扭了，干脆蹲到了地上，对于自己*行为有点无奈：“哎——”
“不至于吧，”林宏宇好像是让我逗乐了，蹲到我面前，“这事有这么头大么。”
我低下头不说话了，再说不知道要说到哪去了。
“什么时候分手了告诉我一声，我好把握机会。”他接着说。
“我操，滚。”我跳起来，转身往园子门口走，操他妈。
这句分手戳痛我了。分手？是啊，我和凌霄会分手么？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来没敢想，我跟凌霄能一起多久，我们能有多大能耐可以绝对不分开？
我突然很心慌，出了园子就靠墙上，有点没着没落。手摸到手机，拿出来看了看时间，还没到中午吃饭时间，凌霄上班。
有空吗。我还是给他了条短信。他很把电话给我打了过来，听到他声音，我心里一阵温暖，他是现唯一可以给我踏实感觉人。
“怎么了？”
“你休息吗，没上班？”
“我躲到厕所打电话呢。”
“累么？”
“还行，你专门个短信找我就为问这个？”
“嗯，感动吗？”
“泪流满面了，”凌霄笑起来，“说吧，倒底什么事啊，只是为了关心一下我累不累就专门个短信，这不是你风格啊。”
“你说，我们会分手吗？”
“怎么问这个？”
“突然想到，就想问问，心里不踏实。”
“为什么要分手？”凌霄问。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要分手？
“是啊……为什么呢……我就是不踏实。”
“下班我去买点52。”
“干嘛？”
“把咱俩粘一块，要分先撕掉层皮。”
我挂上电话，转身回到园子里。二叔已经帮小狗打完了疫苗，正跟林宏宇一块看狗，看到我进来，立马冲我一挥手：“走人，偷懒结束。”
“我不是主动偷懒，是你要求我来偷懒。”我提醒二叔。
“没错，你二叔对你咋样，”二叔把包挂到我肩上，对林宏宇说，“车我开过去，你有空去时候再拿吧。”
“嗯，可能明天就过去。”林宏宇摸摸下巴笑笑，话是对二叔说，眼睛却看着我。
我避开他视线，跟二叔后边走了出去。
一路上二叔哈欠连天，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俩昨天晚上干嘛去了？没睡觉吗？”
“嗯，你怎么知道是我俩啊，昨天打牌打了一夜，”二叔点了根烟，又递了根给我，“输大了。”
“我不抽。”
“又不会告诉你妈。”
“我是说现不想抽，”我接过烟拿手里，“你又打牌了，二婶知道了弄死你。”
“此生后悔事就是娶了你二婶。”
“当初干嘛娶啊。”我有点不能理解，我记忆里二叔两口子永远都吵架。
“那不是有了你弟这个不会挑时候玩意么！”
“啊……”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二叔说起这个，二叔怎么说也算是我爸几兄弟里帅，怎么就会娶了我二婶那么普通而且有点泼老婆，“这不怪乔伟，怪你自己啊。”
“就说啊，哎，那会不比现啊，要放现，我绝对不会干奉子成婚这种逼事，”二叔眼睛看着前方，叹了口气，“羡慕宏宇啊，想干嘛就干嘛……”
“嗯，自由自挺好。”我偷看了一眼二叔，总觉得他这声感叹之中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情绪。
“你别学他，”二叔方向盘上拍了一下，想了想又说，“有些东西没法跟你说明白，你离他远点。”
“我倒是想，今天不是你非拉着我一块去么。”
“我大意了。”
二叔这句我没听懂，还想追问，但车已经开到店门口了，我只得把疑问咽回肚子里，下了车，心里琢磨二叔究竟大意了什么。
车停路边，我绕过车尾走上人行道时候，看到我们后面，有辆红色跑车，隐约能看到车里坐着个年轻女人。
“现二奶开车越来越牛B了，”二叔我前面说了一句，“你奶奶要是晚生我十年，我就跟这帮二奶抢生意去。”
“你是我二叔，不是我二姨。”我后边提醒他，又回头看一眼那车，也不见得开好车女人都是二奶吧。
车里女人动了车子，车窗正慢慢升上去。我只来得及看清了她半张侧脸，但就这一眼，我差点没摔了，定那半天，看着车开走了都没回过神来。
“乔杨干嘛呢，”迪迪从店里出来，“进来啊，刚买了冰淇淋，一块吃啊。”
“啊，好。”我转身跟她身后走进店里。
我操，不是吧，应该不是吧，哪有这么巧事？
65、第六十一章 见鬼生日
我进了店，忍不住再回头看，车已经没影了。
我拿着冰淇淋慢慢吃着，对于凌霄他那个年轻貌美妈会出现二叔店外面，我有点百思不得其解。我想打电话给凌霄问问，他妈为什么会到这边来，这边没有商场，没有美容院，只有农贸市场和宠物市场，他妈总不会是来买狗粮吧。但想想又觉得没必要，我龌龊地想像，也许他妈是出来跟他爸以外什么人约会，我要是说了，岂不是多此一举。
二叔进了店就睡觉去了，留下我和几个小姑娘楼下聊天。每天都是中午开始带狗来看病什么人比较多，忙到六七点算完。二叔大部分情况下不管打针什么，都是胡梅弄，我跟后边看，帮着打打下手，也学了点东西，我感觉下次我可以去三田里救助站那帮着打针了。
自打上次凌霄来店里陪了我一晚之后，连着几天我跟凌霄都没时间见面，他有时候要忙到11点，给我打电话抗议来着，说是瘦了十斤了，我乐了，我好歹每天还有时间坐下来聊聊天什么，他是一连几个小时站着，据说中间轮着到后面库房休息15分钟，上厕所都要申请。
“瘦点挺好，留点位置冬天时候好长肉。”我说。
“我现落下毛病了，”凌霄抱怨，“我那天陪我妈买衣服，一摸衣服我就想介绍，还琢磨这个能不能打折，打几折……”
“哎哟，这么敬业，有空我过去观摩一下。”
“算了吧，还几天你生日，生日之前我们工资，了工资我就不干了，累得我就想自杀啊……不过工资真没多少，可能买不到什么好东西送你。”
“随便什么都行，我要想让你买什么好东西，也不会叫你打工了，你请我吃顿方便都行，我保证把汤留给你。”
“这个好说，不用给我留汤，就是你生日那天下午请两个小时假吧，我们去逛逛，然后吃顿方便面，然后再逛逛，总之时间多留点。”
“好。”
我长这么大头一次盼着生日点来，每天早上起来拿指甲日历划一道，我小时候盼过年都没盼得这么热切。
生日前一天，睡觉之前凌霄就打了电话过来，掐着12点祝生日乐，然后聊了半小时，主要内容是第二天怎么过，如何用他高强度劳动所挣来那几百块安排出一个丰盛生日。
接着收到了徐笑天短信——本来应该12点一过就祝你生日乐，但是考虑到不能抢了凌大少爷风头，所以我死撑着不睡，推迟4分钟，生日乐，宝贝。
我给他回短信，我说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定时送么。
他说，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我很有诚意么。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下午请假事还没有跟二叔说，不回家吃饭事也还没和我爸妈说，请假好办，但不回来吃饭有点麻烦。
以往生日都是家过，和同学聚都是生日第二天，今年乔朵朵坏了规矩，我犹豫着怎么跟我妈说我也要破坏一次规矩。其实就算不跟凌霄一块过，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我爸，一家人对着个蛋糕相对无言场面我脑子里来回晃动。
“今天是不是不回来吃饭？”我走出房间时候我妈正往桌上放早餐，看到我，问了一句。
“啊……是，跟朋友一块过。”我小声说，回头看了一眼卧室，我爸没出来。
“你爸没起呢，”我妈指了指桌上包装好一个盒子，“我们送你礼物，拆了吧，看看喜欢不喜欢。”
我手有点颤，感动得一愣一愣，拆开一看，是双跑鞋。
“喜欢，你们又浪费了，”我说，把鞋拿出来往脚上套，“过年时候不是才给我买了一双吗？”
“你爸一定要买。”我妈看着我。
我不是一个真正傻子，如果是我爸坚持要给我买双鞋，那是什么意思，我觉得我能明白。
“知道了，放心吧，”我从桌上拿了个馒头咬嘴里，走出房门时候我又回过头补充了一句，“谢谢你们。”
这句话因为咬着馒头，说得有点含混不清，也不知道我妈听懂了没有。
到了店里跟我二叔请假就简单多了。
“你生日？哎哟我都忘了！”二叔喊了一句。
“你哪年也没记得啊，乔伟生日你不也忘吗。”我笑着说。
“别戳人要害，要不你下午放假吧，”二叔从口袋里掏出钱包，胡乱抓了一把塞给我，“生日乐。”
“这个就不用了……”我推开他手，有点不好意思，“下午我提前点走就行。”
“小金库弄点，我又不告诉你爸，小金库是很重要，你现开始就得有这个意识……”二叔把钱塞进我口袋里，拍拍我。
我顺从地点点头，二叔对小金库重要性是有深刻体会。
这一天我都有点心神不宁，老想着点到下午，还老走神，坐椅子上也总愣，给胡梅打下手时候差点让个小不点狗咬了。
下午凌霄给我条短信，问几点来接我，我看了看时间，说四点半吧。
我要急死了。他说。
急急健康。我回过去。
迪迪拖着一大袋垃圾往外走，我赶紧站起来过去，我这了一天愣了，体力活不能再让小姑娘去做。
“我去扔吧。”我接过垃圾袋往外走。
其实扔垃圾很简单，拖到路边往垃圾桶边上一靠就算完事。我站树底下，拿了根烟出来点上，想着一会凌霄来了先去哪。
“乔杨。”边上有人叫了我一声。
“啊。”我转过头去，愣住了。
凌霄他妈正笑盈盈地站我面前。
我赶紧把烟扔到地上踩灭了，补充了一句阿姨好。
“有空吗？阿姨请你喝茶去。”她脸上依然挂着礼貌笑容，说出来话却没有什么温度，让我有点不寒而栗。
“现……？”还有半小时凌霄就要过来接我了，我不知道他妈这会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又不好当着她面给凌霄打电话。
“嗯，跟店里请个假吧，没关系吧？”她转身往路边走，这话表面上是商量，却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我看到了那天那辆红色跑车，看来我没有眼花，凌霄他妈也不是遇然路过。我往店里走，准备去请假顺带给凌霄打个电话。
“对了，”身后传来他妈声音，“今天阿姨来找你，是我们俩秘密，不要告诉凌霄哦，有些事你知道就可以了。”
我操！我背对着她骂了一句。
我坐车里，冷气打得太足，我一阵阵凉，手都是冰，偷看一眼他妈，看上去很舒服样子。
她把车一直开到江边，找了个看起来相当高雅茶庄。
“乔杨，阿姨给你说句不好意思，今天耽误你工作了。”
茶上来之后，她双手放到桌上，交叉一握，看着我，说了句开场白。
“啊，没事……”我扫了她一眼，她脸上笑容正慢慢淡下去。
“是啊，自己亲戚店，这些好说。”
“嗯，是。”我心里惊了一下，连这个都知道了？他妈是地下工作者吗。
“知道我今天找你来有什么事吗？”她笑了笑，眼睛始终盯着我。
“不知道。”我垂下眼皮回答。
我讨厌被人盯着看，特别是像她这样，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全是冰，就好像审犯人似，我前所未有别扭，这要不是凌霄妈，我早盯回去了。
“凌霄暑假去打工，阿姨没猜错话，是你怂恿吧？”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慢地说了一句。
怂恿？这他妈什么词，没上过学么！我吸了口气，量把自己声音音量和音调控制正常范围之内：“阿姨，凌霄不是小孩子，他比我大呢，不是我怂一下他就能恿了。”
“嗯，是啊，”她点点头，脸上笑容这次是真消失了，“所以我才会来找你，你影响力很大呢，凌霄从小到大没做过一点事，连衣服都没有洗过一件，现居然跑去站柜台，我不得不佩服你。”
“他这叫好吃懒做，不是什么好事……”我估计我是有点短路了，说出了这样话，我一面说一面后悔，“站柜台也不是什么丢人事……”
“这些不是重点，”她打断我，往沙上一靠，“他想怎么玩，只要不出大格，家里也不会管那么多，之前有过一次教训，我以为他自己能想明白呢，没想到这次变本加厉了。”
我没出声，所谓之前教训，是指杜心宇事吧，也许他妈把我跟杜心宇划了等号。
我觉得自己挺冤。
“我不是杜心宇。”我说，别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我只希望他妈能把要说话一次说完，完事了我好逃走。
“阿姨当然知道你和他不一样，要不也不会来找你了。”
我想着这句话老子该怎么回答呢，手拿过茶杯胡乱喝了一口，也没品出什么味来，就觉着苦。
手机突然兜里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店里大座钟，4点2分。
“我接个电话……”我拿出手机。
“今天谈话，阿姨希望你对凌霄保密，这样对大家都比较好。”她微笑地看着我，语气却不那么客气。
“哦。”我答应了一声，心想着现我肯定不能说，可这个保密期限是多长，我就不能保证了。
“我马上到你那了，能出来了吗？”凌霄喜气洋洋声音传过来，我一阵心痛，妈，我要对你撒谎了。
“先别急吧，我这今天特别忙，还走不开……”
“啊，这样啊，”凌霄有点失望，但又很说了一句，“我就路口那等你吧，你一会直接走过来就能看到我了。”
“别啊，外边热。”我有点着急，又没法跟他明说，这边还不知道要谈多久，这要让凌霄一直路口等着算什么事。
“没事，你忙你，点忙完，一会带你吃好玩好。”
“……好吧。”我本来还想再说两句，可被他妈盯得心烦意乱，只得答应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今天和凌霄约了吃饭吗？”她满意地看着我挂掉电话，问了一句。
“嗯。”
“哟，那我宝贝儿子看来得多晒一会太阳了，”她说，拿着茶杯，指甲杯子上一下一下轻轻敲着，“阿姨也不想影响你吃饭心情，不过……”
她停下来，我看着她，等着她给我一棒子。
“就算你是个女孩子，我们家也不可能同意你们一起，”她放下杯子，“绝对不可能，如果你不肯离开凌霄，或者他不离开你，那么我会用强制手段。”
“所以，你们必须分开，没有选择。”
66、第六十二章 疯了
我有点晕，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凌霄他妈对话。当初我妈找凌霄，凌霄有心理准备，我妈是什么样人，会怎么跟他聊，我都给他做了提醒。
可是现，他老妈这么没预兆地找到我，这么直接了当地说了这么一番话，她甚至都没有问一下，我对凌霄是什么样态度，我们是怎么样关系，她只是一句话，必须分开，没别选择。
这叫什么事？这绝对不是谈谈，这就是通知，或者说，是警告。
“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事……”我开口，想试着跟她解释一下。
“别你不用管，你只要离开凌霄就可以了，别事我会处理。”她没等我说完，直接就打断了我，语气冰冷地跟我说，“你只要告诉阿姨，你能不能离开他就可以了。”
我愣了，我终于明白了她找我真正原因，此人不是我妈，不能用对我妈解释那一套来应付她。
我不是像凌霄那样被宠大孩子，但从小大到，也没有谁如此居高临下地跟我说过话，我有点恼火，特别是这只是一个忽略了我感情简单粗暴命令。
“我为什么要离开他？”我压着火问了一句。
“因为我们家不允许出现这样事，我们凌霄身上花了多少心血，像你这样家庭里长大孩子是不会明白，他有他自己路要走，跟你未来没有交集，你起码应该明白这一点。”她说这番话时候，我全身都一点点冷下去。
“他有女朋友，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许蓓蓓，”她看着我，没有给我喘息机会，又接着说下去，“毕业了我们会先送他们出国，然后按步就班结婚。”
我沉默了，我把手藏到桌子下面，我不想让她看到我手颤抖，我自己腿上捏了一把。乔杨，你他妈挺住，起码挺完这一阵。
“我见过许蓓蓓。”我说，我有点混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嗯，虽然你也许觉得凌霄对蓓蓓没有什么感情，但那只是现，他没把心思放女孩子身上，以后他们一起出了国，什么事都不一定了，阿姨也是为你好。”
我看着她嘴，没太听进去她说什么，她说完这句后，停了下来，似乎看我反应，等着我回答。我觉得我不能让她失望，我得说点什么以证明老子现还没被打倒。
“万恶社会啊，怎么就他妈没有包办婚姻了呢？还得费这么大劲，你说是吧阿姨。”我手桌子下里相互掐着。
她愣了一下，眉头拧了一块，又很地调整了表情，脸上挂上一丝微笑：“看来不让凌霄跟你继续混一起是正确选择，要不还不知道你会把他带成什么样……”
“你小看你家凌霄了，我变成这样可都是他带。”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就想反击，她对我放过来箭，我就想着都给她甩回去。
她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方向，眼睛却没有跟她对视，落她身后大花瓶上。
气氛很紧张，我有点疑惑，我想我血是不是从什么地方都流掉了，身上冷得很，双手无论怎么样握一起，都无法让温度上升一点点。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我都有点恍惚了。
凌霄给我了条短信，我去店外面等你吧，我想看看你，不会让人现。
我想给他回信，叫他不要去那等我，可手抖得不行，按了半天没按出一个字来。
我操他大爷。我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一些。
凌霄短信又进来了，没看到你，你后院吗。
我觉得我要疯了。
“乔杨，阿姨知道你本质上是个好孩子，所以阿姨多告诉你一些，”她突然开口了，眼睛一直看着桌子，仿佛能穿过桌子看到我暴露着内心情绪手，“也许凌霄自己也觉得，只要他想要，家里什么都会听他，但那只我们能允许范围之内，而这件事，不这个范围里。”
我握着手机，觉得再继续一会，这手机就可以我手心里碎掉了。
“你们生活完全不同世界里，无论怎么努力，也不可能一起，还要我说得明白吗？长痛不如短痛哦。”她说完笑了笑。
凌霄可能是等不到我回信着急了，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
“你哪啊？”他问。
“我……”
“怎么这么安静？你不店里？”
“……啊，我不店里。”
“那你哪呢？”
“我有事，完事了跟你联系，你别等我了，先回去。”我咬咬牙。
“到底怎么了？我现有点晕，你别吓我啊。”凌霄急了。
“别问了。”
我挂掉电话，对不起了，凌霄，我这会没法跟你解释。他电话又打了过来，我挂掉，他又打，我再挂掉。
他没有再打进来。
几分钟之后，他过来一条短信，店里人说你请假了，你去哪了？
我头都炸了，直接按了关机键。
“阿姨，我明白你意思，但这不是做游戏，说暂停就能暂停，说退出就能退出。”我把手机往口袋里放，放了两次都掉了出来，我有点郁闷，直接把手机扔到桌子上。
“我知道，所以才会先找你谈，如果你是个懂事孩子，就知道该怎么做，阿姨给你时间处理，但不要太长，”她喝了一口茶，招手叫了服务员，“如果你觉得和凌霄通通气是个好办法话，你就没有任何时间处理了，他马上就会从你面前消失，你要记住，父母眼里，你们只是小孩子。”
我只是个小孩子。
是吗。
我蹲路边，看着车来车往，身边人走来走去，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夜幕初降街头，只是众多背景中不起眼组成部分。
我现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助，什么叫渺小。
腿蹲得有点麻了，我站起来，开始漫无目地街上闲逛。和我擦身而过人，带着形形色|色表情，笑着，皱着眉，平静，冷漠，表情下面是什么，有没有谁像我一样，孤单得找不到去处。
生日乐啊，乔杨，生日乐。
我盼了这么久生日，居然过得如此出人意料。
我手机还关着机，我好几次想开机，但都没有勇气。我不知道凌霄现什么情况，也不敢去想他现样子。他妈找我时候，我想都没有想就等着完事了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实情，但现，我真犹豫了。
我不知道她会对凌霄做什么，让他从我面前消失是什么意思，我脑子里现没别，只有害怕，我害怕凌霄真会从我面前消失，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他，我也害怕再见到他。
我是个废物，我居然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处理办法。
我街上一直闲逛到夜生活人们三三两两出现，路过一家奶茶店时，我看了一眼墙上挂钟，11点了。
按我们昨天安排，现我们吃宵夜，看电影，散步或者别。可是现，我一个人乱转了好几个小时，甚至不敢去想一下这几个小时凌霄做什么。
我连自己哪里都不知道。
有人我旁边按了一下喇叭，我往边上让了让，喇叭又响了一下，我又让了一下，让完了才想起来，我站人行道上呢。
转头看过去，路边停了辆车，林宏宇手撑着车窗正冲我乐。
“这位小哥，这么巧啊，大晚上一个人happy呢？”
“别烦我。”我没心情跟他逗，转身准备走。
“怎么了这是？”他下了车，追过来。
“一会警察抄你牌。”我指指他随意停路边车。
“抄呗，买证，套牌，随便抄，”林宏宇笑笑，“你这干嘛呢？”
“找路。”我说是实话，我这会正找路牌，我转得没了方向，不知道自己现什么地方。
“迷路了？多大人了还出这种事。”他拍拍我。
“你管我呢。”我有点不耐烦。
“是要回家吗？”林宏宇并不意我态度。
“嗯。”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又不会吃了你，对我别老这么个表情，好像我欠你贷款要到期了似。”
我看了看林宏宇，他笑着拉了我一下，让我上车。
我又看了一眼停那车，跟着他走了过去。
我累了。
“今天是不是碰什么不开心事了，苦着个脸一个人转到迷路。”林宏宇开着车，递给我一支烟。
“烦燥。”我说。
“感情上事？”他接着问。
“……嗯。”我闷闷地应了一声，要放平时，我跟本不会跟他说什么，只是现，我一时间找不到可以泄一下人，我只想着，林宏宇和我是一样，跟他聊聊，也许会让我心里好受点。
“吵架了？”
“没有，不过结局可能比吵架了糟糕。”
“间接吵架？小孩子真是精力旺盛啊。”
“你有过男朋友吗？”我问他。
“废话啊。”
“我是说那种认真……”
“有过。”他没等我问完就回答了。
“那你害怕吗，分开。”
“你俩没吵架也要分手么。”
“要是有不可抗力什么……”
林宏宇突然不再说话，也没回答我问题，专注地开着车。我不知道这个问题为什么会让他沉默了，只得也闷闷地坐着，不再开口。
“哪边转？”进了我家小区之后，他问了我一句。
“右。”
“小哥，”林宏宇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说，“感情这种东西，没有不可抗力，只要没死，什么都是可抗，没到后关头就放弃，都是*。”
我心里动了一下，我没想到林宏宇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没到后关头就不放弃？我看他，他挺平静，仿佛这话不是他嘴里说出来。
“到了，”我说，打开车门下车时候，我回过头，“谢谢。”
“年轻真好啊。”他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
我下了车，冲他挥挥手，准备进楼道，我觉得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这只是开始，离后关头，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乔杨。”
我听到了熟悉声音，转过头，从树影里走出来一个人。
是凌霄，脸上写满疲惫。
“你怎么这？”我傻了，凌霄不会是一直我家楼下等我吧，几个小时。
“你关机啊，我想你总得回家吧。”他声音有点飘。
凌霄样子让我心疼得厉害，很想过去一把楼住他，然后这辈子也不要再松开了。
“你去哪了，”他问，抬手像是想往我脸上摸，又转头往车里看了一眼，然后脸上表情全变了，吃惊地冲着车里说了一句，“宏宇哥？”
67、第六十三章 生活
凌霄这声宏宇哥叫得我头都立起来了，我跟着转头看向车里。林宏宇探出头来，也是一脸吃惊，半天才说了句：“别误会，就是送他回来。”
“送他回来之前呢？”凌霄皱着眉。
“那我哪知道，我路上捡着他，”林宏宇缩回车里准备倒车出去，“你俩慢慢聊。”
林宏宇车一开走，楼下又陷入一片安静。我跟凌霄面对面站着，我不知道他想什么，我脑子里昏昏沉沉，有很多话想说，但半天憋不出一句来。
“你去哪了？”凌霄摸摸我脸，声音都哑了，手指冰凉。
“你这等了多久？不是让你先回家么，你怎么这么傻B呢？”我握住他手，现自己手比他好不了多少。
“你说这话时候也不想想可行性，我能家呆得住么……”凌霄拿出个小纸盒递给我，“生日乐。”
“这是什么？”我接过来，拆开盒子，里面是块玉。
“早知道吃不成饭，我就把钱都用掉买块好点了……”凌霄有点遗憾地说。
“我喜欢这个。”我捏着盒子，眼泪差点下来了。伸手搂住凌霄，这小子是真瘦了。我咬咬牙，操，不管那么多了，我就不信他妈能把凌霄怎么样，消失？杀了他烧光了还有灰呢，想吓老子吗。
“今天碰上什么事了，不能跟我说么？”凌霄伸手我头上一下下轻轻地抓着。
“请我吃宵夜吧，我饿了，一会慢慢跟你说。”我松开他，带头前面走。
凌霄没说话，默默地跟后面。
我坐烧烤摊旁，面前是我点一大堆羊肉串，堆得像小山，我吸了口气，对坐山那边凌霄说：“你妈找我了。”
“我妈？”凌霄正捏着啤酒罐用脚把他面前地上签子都踢到一边，听到我这句话，他猛地抬起头，罐子让他捏“喀”一声响。
“嗯，你先冷静点听我说完。”我拿起串羊肉放进嘴里，从下午到现，我什么也没吃，看到凌霄以后突然胃口大开，现自己饿得厉害。
“你下午就该告诉我啊，我直接过去把你带走完事。”凌霄低下头嘟囔了一句。
“你妈不让告诉你，说是如果你知道了，就让你消失。”
“她学过魔术么，大变活人……”
“她主要是给我说了一下你五年计划。”
“才五年么，她都给我计划到我5岁了，”凌霄皱皱眉，“怎么说？”
“毕业，出国，结婚，对象都定了，许蓓蓓。”
凌霄一口啤酒呛到嗓子眼里，一通猛咳，我赶紧递了张纸巾给他。
“这个都当正式计划给你说了？”他拿纸捂嘴上看着我。
“嗯，反正总体意思就是，我们必须分手，不分手你就消失，长痛不如短痛什么，”我喝口可乐，“为咱俩都好，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吧。”
凌霄没接话，手指啤酒罐上轻轻敲着，这点跟他妈很像啊，遗传么。
“你怎么回答？”他问。
“我能怎么回答，我就告诉她社会没有包办婚姻了，再说，不是我勾引她儿子，是她儿子勾引我，”我一想到他妈那个语气态度就有点上火，“要找也不能找我啊，她该找你不是，我他妈才是受害者。”
“啊，你真是，”凌霄笑起来，“她没骂你啊，什么都说。”
“你妈那个态度，我要不是看她长得漂亮，我才不忍着呢。”
“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本来想就按她说……”
“你说什么？”
“你紧张什么，我就这么一说，我现不都告诉你了吗。”
“我妈不会把你怎么样……”
“关键是她能把你怎么样啊，”我拿了串板筋继续吃，边吃边告诉他我这一路想出招，“你就回去，装个样子，就说我跟你分了……”
“不。”凌霄想也没想就打断了我话。
“不什么不啊，你想怎么着。”
“不装，装得装到什么时候，总有装不下去时候，那时就难处理了，”凌霄了根棒棒糖出来，放嘴里转了转，又拿出来扔到地上，冲我一伸手，“给我根烟。”
我有点受惊，居然要烟？平时无论怎么引诱他，都不碰一下，这会居然主动要烟了。
“你不是不抽吗，”我拿出烟递给他，看着他点上，吐了个烟圈出来。“操，你是真戒了还是假戒了，抽得这么熟练。”
凌霄笑笑，夹着烟看着我：“帅么？”
“滚蛋！”我骂，凌霄抽烟时候看上去成熟了很多，看惯了平时他叼根棒棒糖那样子，猛然看到叼烟，有点不适应，“你能想出什么招来？”
“摊牌啊，不过要想好后路。”
“后路？”
“嗯，做好不回家准备，要不我爸会把我关起来，直接锁车库里。”
“我擦！你爸黑社会啊。”
“所以不回家，但是他会封锁经济什么……”凌霄想了想，突然站起来，“走，取钱去。”
“现？”我跟着站起来，不知道凌霄什么意思，“取什么钱？”
我看着凌霄柜员机前把钱包里卡一张张塞进去，总算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急着来取钱了。
“你下午应该告诉我。”凌霄叹了口气，靠柜员机上，他卡里钱已经全部被冻结了。
“你爸妈动作真……”我有点后悔街上瞎转了那么久。
“没事，我想办法。”凌霄捏捏我下巴，拿出手机。
“你真不回家了？”我看着他，这是不是有点太猛了，现放假，又不可能回学校去住，住旅店租房子，钱都不够了。
“不回，”他拔通电话，冲那边说了一句，“这是你们逼。”
“给你家里打呢？”
“嗯，估计都给我家亲戚朋友打过招呼了，不让给我钱。”凌霄挂了电话，用手机顶下巴上，皱着眉。
“随便找个小旅店什么住下吧，我身上还有钱，今天二叔给我红包了。”我说，两个人钱加起来，住几天还是没问题。
“不用，有地方住。”凌霄拍拍我。
我站路边，看着林宏宇车开过来，差点没摔了。凌霄说有地方住，居然是找他？我指着林宏宇车问凌霄：“这怎么回事？”
“只能找他了，”凌霄冲车子招招手，“我还忘了问你呢，怎么会认识宏宇哥？”
“我二叔朋友，你怎么叫他哥……”我有点别扭，林宏宇跟我二叔差不多年纪，我一直觉得他跟二叔是一辈，现凌霄一口一个哥，我感觉差辈了。
“那我叫他叔么……”凌霄笑起来，“要不你叫我叔。”
“滚一边去。”
林宏宇开了车门下来，看着我俩，半天才开口对凌霄说：“你刚才不说，我这走半道了又给我叫回来，遛我呢？”
凌霄没回答，拉着我上了车，把车门一关。林宏宇跟着上来，动了车子，又回头问了句：“你这是打算持久战了？去哪啊？”
“随便啊。”凌霄说。
“什么跟什么就随便啊？”
“你榕湖边上那套房子不是空着吗，就那吧。”凌霄往后一靠，笑着说。
“成，大少爷，”林宏宇转身坐好，“欠你这次都清清帐。”
“借我辆车。”
“你不是有车吗，给扣了？”
“没，我怕我爸找，开你车不是安全点么。”
“借你辆金杯，”林宏宇看着前面，“你非得开车吗，你不能走路，你不能坐公交车？你现是流落街头，还摆少爷谱呢。”
“那你借我辆自行车呗，”凌霄抓过我手，放手心里搓着，“我要正式开始打工，走路挤车累啊。”
“打工还有开着车去，你问乔杨每天是怎么去打工。”
“公车。”我马上回答。
“哎哟，”凌霄往我腿上一躺，“给点适应期呗。”
“挣不够油钱。”我又补充一句。
“哎……”
林宏宇把我们送到他那套房子楼下，钥匙往凌霄手里一放，直接就走了，临走时候说了一句：“有点出息，别让你爸瞧不起你。”
“我爸那么忙，哪有工夫瞧我……”凌霄回了一句，带着我上楼。
“你俩什么关系啊，他这么肯帮忙。”我跟后边问。
“你去问问他那条宝贝藏獒是怎么来，”凌霄一边开门一边说，“你晚上还得回家吧？”
“现就是晚上，我现就得回去了。”
“啊，那我送你。”他转身又打算出门。
“得了，我自己回去。”这套房子离我家不远，走路话也就二十分钟。
“我陪你走回去，”凌霄抱住我，“我车还你家楼下。”
“还开？不是说怕你爸找你么。”
“开到这来放着。”
我和凌霄走深夜大街上，这个生日过得我俩都感慨万千。本来叫凌霄打工，只是应个景，让我爸不至于觉得他是个整天就会招猫逗狗货，没想到现成了这样，看来他打算过完我生日就辞职计划是泡汤了。
“你家里封锁得也真是啊。”我忍不住又感叹了一句。
“找完你之后我妈估计就马上行动了，你那个恶劣态度，她一看就知道没戏。”凌霄手搭我肩上。
“为什么我这么不踏实呢，你不回家，他们就能这么放过你了？”凌霄他妈那个语气再次浮现我脑海里，我后背有点凉。
“肯定不能啊，”凌霄笑笑，“你别担心了，我知道怎么做。”
我俩继续沉默着往前走，凌霄笑得有点勉强，我能看出来他心里也没底，只是想让我放心，硬挺着而已。
这事他这样处理，到底是对还是错，我没法判断，这和我家情况不同，我和我爸再僵，他背地里对我还是偷偷关注着，我做什么，我怎么想，我妈都会转过去给他。但凌霄家，我怎么就觉得跟阶级斗争一样呢，而且似乎力量悬殊。
“你妈说，他们眼里，我们都只是小孩子。”
“她弄错了。”
68、第六十四章 飞来横x
早上我醒得很早，五点就已经睡意全无，头脑清醒得连回笼觉可能性都没了。趴着，仰面，再趴再仰动作重复了几十次之后，我无奈地坐了起来。年纪大了，睡不踏实啊，想当初我初中高中时候，连续睡上两天都轻而易举。
下床时候我觉得腿酸得厉害，伸直都有点费劲，就好像我头天跑了个马拉松似，这才想起来，昨天从下午到晚上，我走了不少路。
我过了有生以来神奇一个生日。
桌上放着个用包装纸包得严严实实小方盒子，下面压着张贺卡，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祝老哥生日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我叹口气，我觉得也就我能看懂这上面写是什么，小姑娘里能像乔朵朵这样把字写成天书，估计没有第二个，这也算是她功力深厚了。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凌霄他妈要是年年给我来这么一次，我估计等不到3岁就要早生华。
拆开盒子，里面是条手链，珠子我倒是认识，前段时间乔朵朵网上买，所谓天珠，看做工，应该是买了珠子来自己穿上。我把手链戴上，沉甸甸。
开门到客厅时候，我妈已经起来了，正弄早饭，我觉得我妈是个神奇人，不管我早上几点起来，她总是已经厨房了。
“昨天玩得开心吗？”我妈看到我问了一句。
“……啊，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了？”我妈看着我，我避开她目光，她叹了口气，“有什么事还是跟妈说，再怎么也是一家人，家里不会真就什么也不管你。”
“我能处理，”我从抓了个包子准备出门，“我又不是乔朵朵。”
其实出门时候我觉得我这话说得很没底气，我连怎么处理这事都还没想出个头绪来，但我不能跟我妈说，我被凌霄他老妈找去谈话这种事，如果被家里知道了，也许会加血雨腥风，像我这种没有战斗经验人，很有可能会被弄成一堆肉酱。
七点半，我拖着拉完屎狗回到店里，给凌霄了条短信，问他起来了没，他昨天累得也够呛，估计还睡。
没想到他短信很回了过来，我何止起来了，我都上班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牛B了。
逼上梁山了。
我有点感慨，凌霄适应能力倒是比我想像要强得多啊，这么迅就调整好状态投身到自强不息行列之中了。
今天因为是个星期二，事不多，到下班时候，我已经店里闲坐着玩了一个多小时手机了。
“都回吧回吧！”二叔手一挥，然后走出了店门。我有点奇怪，二叔平时都后一个走，今天跑得比谁都。
小姑娘们都开始收拾自己包准备走，我没什么可收拾，把手机往兜里一塞，紧跟着就窜了出去。我今天不回家吃饭，我得去趟市，因为凌霄了条短信过来，宏宇哥这里什么也没有，牙都没刷，用肥皂蹭了一下，太难受了。
我一想到凌霄一嘴肥皂沫就想笑，笑完了又觉得心疼，打算去市买点日用品给他送过去。我准备过马路去坐公车，突然看到林宏宇车停对面马路边，二叔一路小跑着过去上了车，车很消失路拐弯处。
我操，又去通宵打牌么？从我记事时候起，二叔就总出去打牌，而且从来不赢钱，这会我深切体会到了二婶心情，他妈打牌钱给我多好……
我还是第一次来凌霄打工地方，这是个位于步行街上专卖店，傍晚七八点钟时候生意很好，进进出出小姑娘很多。我坐店外石椅上往里看，凌霄背对着我，正陪着个姑娘店里转。
差不多二十分钟，小姑娘挑了件衣服进了试衣间，凌霄立马往身后衣架上一靠，一条腿抬离地面几公分，过了一会又换了条腿。
我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头，只好直接走进店里。
“欢迎光临！”几个看到我店员一起喊了一句。凌霄这才回过头来，看到是我，眉毛一挑，嘴角泛起一个笑容。
我装着看衣服，走到他边上，晃了晃手里市袋子。
“你怎么来了？”
“看看你是怎么水深火热中挣扎。”
“再挣扎一个半小时就下班了。”
“我上外面坐着等你吧。”
“嗯，坐个我能看到地方。”
“干嘛？”
“强心针哪。”凌霄笑笑。
我坐回到门外石椅上，点了根烟，看着店里一边忙还一边往我这边瞅凌霄，有点五味杂陈意思，这个暑假我和凌霄本来各自都有不少安排，现还没过去一半时间，事情却已经变成了这样。
我倒不担心凌霄会累着，顶多吃点苦，这倒没什么，像他这种从小没受过一点累，他老妈还引以为荣人，这就算体验生活了。只是一想到他妈样子，我就有点后背麻，不由得抬了手往后背上摸了一下。
正感慨呢，手突然从后面让人拍了一下，我连头都没回就直接蹦了起来，死死咬着牙才没让一声惨叫跟着冲出来。
“乔公子。”有人我后面叫了一声，是个男，我操，不是他老妈。
“啊？”我回过头，看到居然是丁鹏站我后边，“我靠你要吓死我啊……”
“不至于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你都能给吓着？”丁鹏坐到石椅上。
“你得看我想什么，”我心说老子正想凌霄他老妈有没有可能化身为背后灵呢，你这么拍我一下，我可不得抽搐么，“你怎么跑这来了？”
“来慰问一下，他可是连袜子都没自己洗过人，打个电话叫外卖都算是家务劳动了。”丁鹏冲店里凌霄挥挥手。
“这种人就是社会蛀虫范本！”我总结了一下。
“没错，他爸妈就是蛀虫温床！”丁鹏跟着说。
我俩配合默契地义愤填膺了一会，丁鹏突然问我：“你现还是家住吗？”
“啊，是啊，”我给问得有点莫名其妙，难道他觉得我跟凌霄这会应该同居去么，“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家里知道吗？”
“……啊，知道了。”
“你不怕……”丁鹏想了想，这句话没说完就停下了。
“怕毛，”我挺勇猛地回答了一句，想想有点不对，“不怕什么？”
“就是……以前他因为杜心宇事……”丁鹏犹豫着，看我一直盯着他，下决心似地拍了一下自己大腿，“他那会我家住过几天，结果他妈直接找我家去了。”
“啊？”我这一下吃惊不小，他妈这么能折腾呢！
“当时他妈就是问问我他好不好什么，也没说要捉他回去，我也就没给他说过，”丁鹏抓抓头，“我意思是，他妈找人很厉害……也不是就说她就一定会找到你家去，反正想起来了就告诉你有这么个事。”
这天本来就热，丁鹏这话说完，我感觉汗都把衣服给浸透了。我只是想着不能告诉我家里，凌霄他老妈找过我事，可是完全没想过，如果她摸到我家去……她已经知道了我打工店是二叔开，说明她对我做过调查，起码是打听过。
“我靠。”我一边出汗一边打了个冷战，看着丁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丁鹏让我这紧张情绪给影响了，往四周看了看，像是检查有没有被跟踪。
凌霄下班出来时候，看到我跟丁鹏东张西望样子有点茫然，拍拍我肩：“别看了，我这呢。”
“没看你。”我站起来。
“那看什么呢？帅哥？”
丁鹏把前面说话又重复了一次。
凌霄听完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惊讶，也不能说很淡定，过了一会才冲丁鹏说了一句：“这句你给我个短信不就行了，打个电话也行，还跑过来一趟？”
“谁为这个跑一趟，”丁鹏从口袋里拿出张银行卡递给凌霄，“里面有1，密码是你生日。”
“哪来？”凌霄有点吃惊。
“我把你那个五阶垃圾帽子卖了，”丁鹏揉揉鼻子，“成本价卖，一堆人追着要，卖给麻花妹妹了。”
“哪个麻花妹妹？”
“就是那个二奶啊，忘了吗？”
“啊，干嘛卖给她啊，我烦她……”凌霄皱皱眉。
“祖宗啊，你现急钱用懂不懂，别说二奶，就是小姐，你也得卖啊。”丁鹏一副你怎么这么不知世间冷暖样子。
这话说我听着都乐了，我这一乐，凌霄才反应过来：“你卖吧，我谢谢你了。”
“你俩乐吧，我走了，不够钱告诉我，我继续卖去。”丁鹏冲我们摆摆手，转身走了。
我和凌霄面对面站着，看着那张银行卡呆。我觉得我俩近事多，是不是脑子都迟钝了，凌霄号上装备，随便拿一个卖了就是一笔钱啊。
“财了！”凌霄一拍手，“取钱去。”
“不累了？”
“不累了，明天就辞职去。”
“放屁呢吧你，”我踹了他一脚，“这钱就是应个急，你还真打算靠这个过日子啊，再说了，这钱是你么，这不是你爹给你吗。”
“哎，放心吧，”凌霄伸了个懒腰，一边活动胳膊一边回头，“我就说说，我还要上号玩呢，都卖了我玩什么。”
“嗯，这算是应急钱吧，”我回头往身后看了看，为什么要看，我自己都说不清，“这算意外之财吧，你正好去买几套衣服。”
“就店里买得了，还能有员工折扣，”凌霄转回身来，搂着我肩膀往前走，“这笔是横财吗？是吧？”
“你想干嘛？”我看着他。
“吃一顿啊，大吃一顿。”
“吃宵夜没有这钱也还是能吃得起吧……”
“不吃大排档，”凌霄打断我，“吃点好。”
“就吃大排档。”我觉得不能因为莫名其妙来了一万块就*了，学费还指这个钱呢。
“好，听你，大排档，我要包一个摊子下来慢慢吃……”
“傻B吧你。”
“我还能傻B多久……”凌霄突然唱了一句。
“哎哟我操！”我骂，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
他躲了一下，又过来搂住我肩，看着我，眼睛里都带着笑，我想问他你傻乐个鸡毛啊，但只是跟着他笑了笑，没开口。
这样其实挺好，我抬头看看天，只要每天能看到他，哪怕只是晚上吃个宵夜这样娱乐活动，对于我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69、第六十五章 我是麻袋
丁鹏送来那一万块，我只让凌霄取了一千，然后把卡给没收了。
他抗议了一下我专政，但被我忽略掉了。这钱肯定不能让他拿着，他当时意思就是打算全取出来然后开用。按他思维，出门打车下馆子之类都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开销，那这一万等不到开学就得让他花得七零八落了。
自打丁鹏说了凌霄他老妈有私家侦探爱好以后，我每次从家里出来，或是从店里下了班回家，都有点神经兮兮。我这对数字过目不往脑瓜子里，凌霄家车牌号都刻进去了，看到颜色相同车，我都会条件反射地看一眼车牌。
其实如果他老妈真要跟踪我，换辆车就行，或者说，她根本不用跟踪我，没准人家早就摸清了我家哪，只是没打算上门来找事。
这几天凌霄下班时间都跟我差不多，所以下了班我们都会见一面，有时候一块吃个饭，有时候他送我回家，然后自己去吃点。
打工生活过得波澜不惊，我想平平安安过完这一个月，开学时候如果钱不够，再卖掉凌霄一件装备就齐活。只是觉得，凌霄就这样突然离开家了，有时候想起来，会有一种不真实感觉。
今天比较忙，凌霄打电话说要过来接我时候，我让他自己先回去。
“我这还有事，有只母狗要生小狗了，店里接生……”我回头看一眼二叔，他正带着胡梅准备东西。
“你还管接生啊？”
“我打下手，你先回去吧，这边弄完估计挺晚了。”
“那你回去了给我个短信吧，我先回去睡觉了。”凌霄也没多说什么，他虽然能坚持打工，但是每天站七八个小时让他累得够呛，有几次吃饭吃一半他就睡着了。
其实生小狗这种事，理论上是不需要人帮忙，母狗会自己处理所有事。只是狗主人很紧张，比她自己身孩子还慌乱，加上狗养得太娇气，怕难产，所以才要送到宠物医院来。
狗开始生时候，叫了一声，狗这叫声很像母鸡下蛋时那种“咯咯咯”，我和狗主人本来都蹲箱子前，它这一叫，我俩同时从地上蹦了起来，我是吓，她则是跳起来就扑向坐椅子上看报纸二叔。
二叔起来瞄了一眼，指挥胡梅把热水剪子纱布什么拿过来，又转过来看着我，用手指着我，像是想该指挥我这个什么也不懂人做什么，指了半天，说了一句：“你去冲碗糖水吧。”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你刚才喝了一瓶冰红茶，又喝糖水？”
“给母狗喝，补充体力！”二叔白了我一眼。
生产过程我没有进行围观，看它生了第一只小狗，我就觉得有点血腥，头晕了一下，二叔认为我很没出息，让我到一边呆着去，原话是：“你到边上呆着去，狗看了你这样子都不忍心生了！”
母狗把它8只小狗都生出来，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我全部工作就是递了碗糖水，然后帮着胡梅把生产之后一堆纱布垫子什么扔掉。
走出店门时候我长舒了一口气，我总结了一下，很佩服胡梅，同时觉得我很对不起二叔给我开工资。
母狗生产时哼哼声和奇怪血腥味还我周围如同环绕立体声般挥之不去，我还有点晕，决定走一段再坐车回去。
我们这里，夏天闷热，到了晚上*点钟都还没有一丝凉爽意思，街边不少老头老太太坐竹躺椅上摇着扇子聊天。
我给凌霄了条短信，我说我街上走呢，刚忙完，有点恶心。
你太没爱心了。
这关爱心鸡毛事。
咱俩换换吧，我去你二叔那肯定比你干得好。
我笑了笑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凌霄这倒是实话。我拐进一条小街，从这条街转出去，正好能走到下一个车站，我打算上那去坐公车。
小街上人不多，几个小吃店还开着，大部分店因为这个时间不会有人经过，都关门了，昏暗路灯下街上显得很安静。
我能听到自己脚步声，还有身后人走路声音。
我觉得有点奇怪，这条街这个时间经过人不多，如果是吃东西，刚拐进来地方就有得吃，再往里走就什么都没了。身后脚步声听上去有好几个人，不像是闲逛，因为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头皮有点麻，手下意识地捏了一下口袋里钱包，还好为了控制开销，昨天把钱都存了，钱包里只有不到一百块。
我加了脚步，正想着要不要直接跑到大街上去时候，听到后面脚步声有点杂，那几个人跑了上来。
我心里一沉，我操，不会这么倒霉吧！我回头看了一眼，四个人，已经冲到离我只有三四米距离，其中一个人手上有根长条东西，不算粗，应该不是木棒，这个粗细木棒砸一下肯定得断，那就是水管……
妈B。
我转身就开始跑，脑子转得冒烟了，这他妈什么意思，打劫？
几个人一看我跑了，立马追了上来，但依旧是一声不吭，这让我相当毛，操，你们起码喊两句诸如再跑打断你腿之类狠话啊，这样不出声地追过来，让我觉得这事有点惊悚。
没等我跑几步呢，有人一脚踢了我小腿上，我没防着这下，直接往前一扑跪了下去，由于惯性，还往前滑了一下才用手撑住了。我侧过脸，后面有个黑影晃了上来，我条件反射地往右边让了一下。就听见有什么东西砸我让出来空档上，地上出了闷闷一声响，是金属声音，真他妈是水管！
操了我就，抢个劫至于下这么狠手吗，你们要钱就问我要，老子又不是不给！
我旁边是面墙，我扶着墙站了起来，这四个人已经把我围住，我看了一下，冲不出去了，往任意两个人之中冲过去，结局都是会被夹住扔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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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中午时候，二叔一推店门进来了，我惊讶地现他一脸倦容，像是一夜没睡样子。
“乔杨，走走，去二楼拿我那个大包下来，”二叔声音倒是一如平常，“我昨天都准备好了，拿下来，出。”
我到二楼拿了包下来，死沉包，我拎着它下来时候，看到店里又多了一个人。
“先拿过去放车上吧，我车就门口。”林宏宇指指门。
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既然我们要过去，他肯定不会专门过来接一趟，而且林宏宇看上去也是一脸疲惫，与二叔状态一样。
我把包放到车上，这俩人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凌霄了条短信过来，说他现正学习站着打瞌睡。我靠车门上看着短信，乐了，我说我早就练会了，刚按完送，有个人影从我身边晃过去。
“女朋友短信？笑得这么甜。”林宏宇打开车门，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不是。”我有点尴尬，把手机塞进口袋里，避开他目光。
“没女朋友吗？”
“没。”
“那是男朋友？”
64、第六十章 必须是巧合
林宏宇说完这话并没有看我，也没有等着我回答意思，似乎这句话并不是一个问句。我也没回答他，当做没听见，闷着头上了车。
“去回，店里就几个丫头片子，人多了她们忙不过来。”二叔熟练地窜上副驾位子，催着林宏宇开车。
“你还挺心疼她们。”林宏宇笑笑。
“对姑娘得好点，你要学学，”二叔拍拍林宏宇，很严肃地说，“对女人不好，下辈子转世会变卫生巾。”
“啊？”林宏林愣了一下，“这个理论知识你从哪得来？”
“乔杨小时候说！”二叔想也没想地回答，并且手往后指了指我。
“我操，”我差点没蹦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你小时候，上小学时候。”二叔很肯定。
“上小学时候我不知道卫生巾是什么……”我怒了，从小我二叔就愿意拿我开逗，现了还这样，也不分个场合，我抬眼看到林宏宇乐不可支样子，觉得我可以直接跳窗了。
“真没栽脏你，你老叔把朵朵弄哭时候你说，”二叔进一步帮我回忆，“还记得么，就那次你老叔吃了朵朵一颗糖……”
“打住，”我并不确定，老叔把乔朵朵弄哭次数太多了，我无法确认二叔这话是真是假，汗都下来了，“换个话题吧。”
“对了，宏宇，你那条比特，配不配。”二叔迅换了个话题，度之，连林宏宇都没反应过来。
“……不配，”他摇头，“你别老给我狗找媳妇。”
“不是怕它后继无人么，”二叔挥挥手，“找媳妇有什么不好。”
“好么？”我顺嘴接了一句，二婶跟他三天两头吵架，全世界人都知道，“做为一个婚姻失败例子，你是多么成功啊。”
“打击报复？”二叔回头看我。
“所以说找媳妇是个麻烦事。”林宏宇笑着接下去说。
“你是怕麻烦么？你明明是……”二叔说了半截，像是想起什么，打住了，还瞟了我一眼。
林宏宇笑了笑，我看他一眼，他正从后视镜里看我，表情有点意味深长，我心里动了一下，感觉好像知道了二叔想说什么。
林宏宇养狗地方市郊，很大一块地，以前是个果园。里面养狗不算多，但都是我没怎么见过，估计这些就是他养来斗。
他带着二叔进了一间小屋，给他弄回来小狗打疫苗，我站院里。其实二叔完全没必要带着我一块来，我什么忙也帮不上，确就像他说，跟来着玩。
院里铁栅栏里狗，我基本叫不出名字，只是能看到它们脑袋上身上都有大小不一伤，有伤地方都没有毛，看上去有点吓人，但也挺可怜。
“喜欢狗么？”林宏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站我身后问。
“一般，”我看他一眼，“你喜欢？”
“嗯。”
“你是喜欢狗还是喜欢折腾狗？”我一想到他花大价钱弄了这些狗，只是为了让它们去打架就很不是滋味。
“你看过斗狗吗？”
“没有，也不想看。”
“你挺可爱。”林宏宇说。
我皱了皱眉，凌霄也经常说这样话，但感觉完全不同，这话从林宏宇嘴里说出来是这么让人不爽。
“谢谢。”这要不是二叔朋友，我都懒得跟他说话。
“不客气。”他笑着回答，似乎并不意我态度。
我弯下腰盯着狗看，也不再理会他，他却没有走开意思，我看了一会狗，觉得气氛别扭得很，回头冲他说：“你不用这陪我。”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什么？”
“是男朋友？”
我猛烈地直起身，有点想骂人，老问这种事干蛋？
“你当我是114吗，有问必答？”我没好气地顶回去。其实我只要回答不是就完事了，但又不太愿意这么说，但要我回答是，又觉得还是没勇气面对这事，总之就是想躲又觉得没必要躲。我想到凌霄，如果是他，会很干脆地回答“是”吧。
“随便问问，这么难回答就算了。”林宏宇耸耸肩。
“那你有男朋友么？”我被他语气挑得有点冒火了，挑衅似地问了一句。
“现没有，”林宏宇看着挺平静地回答，脸上挂着坦然表情，“你是要跟我交换回答么？”
“没兴趣。”
“嗯？摆我一道？”他笑了。
林宏宇始终不温不火样子让我觉得莫名其妙地冲他这么不客气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也冲他笑笑，停了停又像着了魔似地说了一句：“我有男朋友。”
这话说出来之前，打死我也不相信自己会对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男人说出这样话，说完我就后悔了。这人是二叔朋友，关系似乎还不错，如果他把这事告诉了二叔，二叔会不会告诉他哥也就是我爸？虽然我爸已经知道这事，但从别人嘴里再听说一次，那应该是另一种愤怒……
“我……我意思是……”我想收回刚才话，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一时有点语无伦次。
“我明白，我不会告诉你二叔。”林宏宇说。
听了他这话，我别扭了，干脆蹲到了地上，对于自己*行为有点无奈：“哎——”
“不至于吧，”林宏宇好像是让我逗乐了，蹲到我面前，“这事有这么头大么。”
我低下头不说话了，再说不知道要说到哪去了。
“什么时候分手了告诉我一声，我好把握机会。”他接着说。
“我操，滚。”我跳起来，转身往园子门口走，操他妈。
这句分手戳痛我了。分手？是啊，我和凌霄会分手么？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来没敢想，我跟凌霄能一起多久，我们能有多大能耐可以绝对不分开？
我突然很心慌，出了园子就靠墙上，有点没着没落。手摸到手机，拿出来看了看时间，还没到中午吃饭时间，凌霄上班。
有空吗。我还是给他了条短信。他很把电话给我打了过来，听到他声音，我心里一阵温暖，他是现唯一可以给我踏实感觉人。
“怎么了？”
“你休息吗，没上班？”
“我躲到厕所打电话呢。”
“累么？”
“还行，你专门个短信找我就为问这个？”
“嗯，感动吗？”
“泪流满面了，”凌霄笑起来，“说吧，倒底什么事啊，只是为了关心一下我累不累就专门个短信，这不是你风格啊。”
“你说，我们会分手吗？”
“怎么问这个？”
“突然想到，就想问问，心里不踏实。”
“为什么要分手？”凌霄问。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要分手？
“是啊……为什么呢……我就是不踏实。”
“下班我去买点52。”
“干嘛？”
“把咱俩粘一块，要分先撕掉层皮。”
我挂上电话，转身回到园子里。二叔已经帮小狗打完了疫苗，正跟林宏宇一块看狗，看到我进来，立马冲我一挥手：“走人，偷懒结束。”
“我不是主动偷懒，是你要求我来偷懒。”我提醒二叔。
“没错，你二叔对你咋样，”二叔把包挂到我肩上，对林宏宇说，“车我开过去，你有空去时候再拿吧。”
“嗯，可能明天就过去。”林宏宇摸摸下巴笑笑，话是对二叔说，眼睛却看着我。
我避开他视线，跟二叔后边走了出去。
一路上二叔哈欠连天，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俩昨天晚上干嘛去了？没睡觉吗？”
“嗯，你怎么知道是我俩啊，昨天打牌打了一夜，”二叔点了根烟，又递了根给我，“输大了。”
“我不抽。”
“又不会告诉你妈。”
“我是说现不想抽，”我接过烟拿手里，“你又打牌了，二婶知道了弄死你。”
“此生后悔事就是娶了你二婶。”
“当初干嘛娶啊。”我有点不能理解，我记忆里二叔两口子永远都吵架。
“那不是有了你弟这个不会挑时候玩意么！”
“啊……”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二叔说起这个，二叔怎么说也算是我爸几兄弟里帅，怎么就会娶了我二婶那么普通而且有点泼老婆，“这不怪乔伟，怪你自己啊。”
“就说啊，哎，那会不比现啊，要放现，我绝对不会干奉子成婚这种逼事，”二叔眼睛看着前方，叹了口气，“羡慕宏宇啊，想干嘛就干嘛……”
“嗯，自由自挺好。”我偷看了一眼二叔，总觉得他这声感叹之中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情绪。
“你别学他，”二叔方向盘上拍了一下，想了想又说，“有些东西没法跟你说明白，你离他远点。”
“我倒是想，今天不是你非拉着我一块去么。”
“我大意了。”
二叔这句我没听懂，还想追问，但车已经开到店门口了，我只得把疑问咽回肚子里，下了车，心里琢磨二叔究竟大意了什么。
车停路边，我绕过车尾走上人行道时候，看到我们后面，有辆红色跑车，隐约能看到车里坐着个年轻女人。
“现二奶开车越来越牛B了，”二叔我前面说了一句，“你奶奶要是晚生我十年，我就跟这帮二奶抢生意去。”
“你是我二叔，不是我二姨。”我后边提醒他，又回头看一眼那车，也不见得开好车女人都是二奶吧。
车里女人动了车子，车窗正慢慢升上去。我只来得及看清了她半张侧脸，但就这一眼，我差点没摔了，定那半天，看着车开走了都没回过神来。
“乔杨干嘛呢，”迪迪从店里出来，“进来啊，刚买了冰淇淋，一块吃啊。”
“啊，好。”我转身跟她身后走进店里。
我操，不是吧，应该不是吧，哪有这么巧事？
65、第六十一章 见鬼生日
我进了店，忍不住再回头看，车已经没影了。
我拿着冰淇淋慢慢吃着，对于凌霄他那个年轻貌美妈会出现二叔店外面，我有点百思不得其解。我想打电话给凌霄问问，他妈为什么会到这边来，这边没有商场，没有美容院，只有农贸市场和宠物市场，他妈总不会是来买狗粮吧。但想想又觉得没必要，我龌龊地想像，也许他妈是出来跟他爸以外什么人约会，我要是说了，岂不是多此一举。
二叔进了店就睡觉去了，留下我和几个小姑娘楼下聊天。每天都是中午开始带狗来看病什么人比较多，忙到六七点算完。二叔大部分情况下不管打针什么，都是胡梅弄，我跟后边看，帮着打打下手，也学了点东西，我感觉下次我可以去三田里救助站那帮着打针了。
自打上次凌霄来店里陪了我一晚之后，连着几天我跟凌霄都没时间见面，他有时候要忙到11点，给我打电话抗议来着，说是瘦了十斤了，我乐了，我好歹每天还有时间坐下来聊聊天什么，他是一连几个小时站着，据说中间轮着到后面库房休息15分钟，上厕所都要申请。
“瘦点挺好，留点位置冬天时候好长肉。”我说。
“我现落下毛病了，”凌霄抱怨，“我那天陪我妈买衣服，一摸衣服我就想介绍，还琢磨这个能不能打折，打几折……”
“哎哟，这么敬业，有空我过去观摩一下。”
“算了吧，还几天你生日，生日之前我们工资，了工资我就不干了，累得我就想自杀啊……不过工资真没多少，可能买不到什么好东西送你。”
“随便什么都行，我要想让你买什么好东西，也不会叫你打工了，你请我吃顿方便都行，我保证把汤留给你。”
“这个好说，不用给我留汤，就是你生日那天下午请两个小时假吧，我们去逛逛，然后吃顿方便面，然后再逛逛，总之时间多留点。”
“好。”
我长这么大头一次盼着生日点来，每天早上起来拿指甲日历划一道，我小时候盼过年都没盼得这么热切。
生日前一天，睡觉之前凌霄就打了电话过来，掐着12点祝生日乐，然后聊了半小时，主要内容是第二天怎么过，如何用他高强度劳动所挣来那几百块安排出一个丰盛生日。
接着收到了徐笑天短信——本来应该12点一过就祝你生日乐，但是考虑到不能抢了凌大少爷风头，所以我死撑着不睡，推迟4分钟，生日乐，宝贝。
我给他回短信，我说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定时送么。
他说，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我很有诚意么。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下午请假事还没有跟二叔说，不回家吃饭事也还没和我爸妈说，请假好办，但不回来吃饭有点麻烦。
以往生日都是家过，和同学聚都是生日第二天，今年乔朵朵坏了规矩，我犹豫着怎么跟我妈说我也要破坏一次规矩。其实就算不跟凌霄一块过，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我爸，一家人对着个蛋糕相对无言场面我脑子里来回晃动。
“今天是不是不回来吃饭？”我走出房间时候我妈正往桌上放早餐，看到我，问了一句。
“啊……是，跟朋友一块过。”我小声说，回头看了一眼卧室，我爸没出来。
“你爸没起呢，”我妈指了指桌上包装好一个盒子，“我们送你礼物，拆了吧，看看喜欢不喜欢。”
我手有点颤，感动得一愣一愣，拆开一看，是双跑鞋。
“喜欢，你们又浪费了，”我说，把鞋拿出来往脚上套，“过年时候不是才给我买了一双吗？”
“你爸一定要买。”我妈看着我。
我不是一个真正傻子，如果是我爸坚持要给我买双鞋，那是什么意思，我觉得我能明白。
“知道了，放心吧，”我从桌上拿了个馒头咬嘴里，走出房门时候我又回过头补充了一句，“谢谢你们。”
这句话因为咬着馒头，说得有点含混不清，也不知道我妈听懂了没有。
到了店里跟我二叔请假就简单多了。
“你生日？哎哟我都忘了！”二叔喊了一句。
“你哪年也没记得啊，乔伟生日你不也忘吗。”我笑着说。
“别戳人要害，要不你下午放假吧，”二叔从口袋里掏出钱包，胡乱抓了一把塞给我，“生日乐。”
“这个就不用了……”我推开他手，有点不好意思，“下午我提前点走就行。”
“小金库弄点，我又不告诉你爸，小金库是很重要，你现开始就得有这个意识……”二叔把钱塞进我口袋里，拍拍我。
我顺从地点点头，二叔对小金库重要性是有深刻体会。
这一天我都有点心神不宁，老想着点到下午，还老走神，坐椅子上也总愣，给胡梅打下手时候差点让个小不点狗咬了。
下午凌霄给我条短信，问几点来接我，我看了看时间，说四点半吧。
我要急死了。他说。
急急健康。我回过去。
迪迪拖着一大袋垃圾往外走，我赶紧站起来过去，我这了一天愣了，体力活不能再让小姑娘去做。
“我去扔吧。”我接过垃圾袋往外走。
其实扔垃圾很简单，拖到路边往垃圾桶边上一靠就算完事。我站树底下，拿了根烟出来点上，想着一会凌霄来了先去哪。
“乔杨。”边上有人叫了我一声。
“啊。”我转过头去，愣住了。
凌霄他妈正笑盈盈地站我面前。
我赶紧把烟扔到地上踩灭了，补充了一句阿姨好。
“有空吗？阿姨请你喝茶去。”她脸上依然挂着礼貌笑容，说出来话却没有什么温度，让我有点不寒而栗。
“现……？”还有半小时凌霄就要过来接我了，我不知道他妈这会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又不好当着她面给凌霄打电话。
“嗯，跟店里请个假吧，没关系吧？”她转身往路边走，这话表面上是商量，却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我看到了那天那辆红色跑车，看来我没有眼花，凌霄他妈也不是遇然路过。我往店里走，准备去请假顺带给凌霄打个电话。
“对了，”身后传来他妈声音，“今天阿姨来找你，是我们俩秘密，不要告诉凌霄哦，有些事你知道就可以了。”
我操！我背对着她骂了一句。
我坐车里，冷气打得太足，我一阵阵凉，手都是冰，偷看一眼他妈，看上去很舒服样子。
她把车一直开到江边，找了个看起来相当高雅茶庄。
“乔杨，阿姨给你说句不好意思，今天耽误你工作了。”
茶上来之后，她双手放到桌上，交叉一握，看着我，说了句开场白。
“啊，没事……”我扫了她一眼，她脸上笑容正慢慢淡下去。
“是啊，自己亲戚店，这些好说。”
“嗯，是。”我心里惊了一下，连这个都知道了？他妈是地下工作者吗。
“知道我今天找你来有什么事吗？”她笑了笑，眼睛始终盯着我。
“不知道。”我垂下眼皮回答。
我讨厌被人盯着看，特别是像她这样，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全是冰，就好像审犯人似，我前所未有别扭，这要不是凌霄妈，我早盯回去了。
“凌霄暑假去打工，阿姨没猜错话，是你怂恿吧？”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慢地说了一句。
怂恿？这他妈什么词，没上过学么！我吸了口气，量把自己声音音量和音调控制正常范围之内：“阿姨，凌霄不是小孩子，他比我大呢，不是我怂一下他就能恿了。”
“嗯，是啊，”她点点头，脸上笑容这次是真消失了，“所以我才会来找你，你影响力很大呢，凌霄从小到大没做过一点事，连衣服都没有洗过一件，现居然跑去站柜台，我不得不佩服你。”
“他这叫好吃懒做，不是什么好事……”我估计我是有点短路了，说出了这样话，我一面说一面后悔，“站柜台也不是什么丢人事……”
“这些不是重点，”她打断我，往沙上一靠，“他想怎么玩，只要不出大格，家里也不会管那么多，之前有过一次教训，我以为他自己能想明白呢，没想到这次变本加厉了。”
我没出声，所谓之前教训，是指杜心宇事吧，也许他妈把我跟杜心宇划了等号。
我觉得自己挺冤。
“我不是杜心宇。”我说，别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我只希望他妈能把要说话一次说完，完事了我好逃走。
“阿姨当然知道你和他不一样，要不也不会来找你了。”
我想着这句话老子该怎么回答呢，手拿过茶杯胡乱喝了一口，也没品出什么味来，就觉着苦。
手机突然兜里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店里大座钟，4点2分。
“我接个电话……”我拿出手机。
“今天谈话，阿姨希望你对凌霄保密，这样对大家都比较好。”她微笑地看着我，语气却不那么客气。
“哦。”我答应了一声，心想着现我肯定不能说，可这个保密期限是多长，我就不能保证了。
“我马上到你那了，能出来了吗？”凌霄喜气洋洋声音传过来，我一阵心痛，妈，我要对你撒谎了。
“先别急吧，我这今天特别忙，还走不开……”
“啊，这样啊，”凌霄有点失望，但又很说了一句，“我就路口那等你吧，你一会直接走过来就能看到我了。”
“别啊，外边热。”我有点着急，又没法跟他明说，这边还不知道要谈多久，这要让凌霄一直路口等着算什么事。
“没事，你忙你，点忙完，一会带你吃好玩好。”
“……好吧。”我本来还想再说两句，可被他妈盯得心烦意乱，只得答应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今天和凌霄约了吃饭吗？”她满意地看着我挂掉电话，问了一句。
“嗯。”
“哟，那我宝贝儿子看来得多晒一会太阳了，”她说，拿着茶杯，指甲杯子上一下一下轻轻敲着，“阿姨也不想影响你吃饭心情，不过……”
她停下来，我看着她，等着她给我一棒子。
“就算你是个女孩子，我们家也不可能同意你们一起，”她放下杯子，“绝对不可能，如果你不肯离开凌霄，或者他不离开你，那么我会用强制手段。”
“所以，你们必须分开，没有选择。”
66、第六十二章 疯了
我有点晕，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凌霄他妈对话。当初我妈找凌霄，凌霄有心理准备，我妈是什么样人，会怎么跟他聊，我都给他做了提醒。
可是现，他老妈这么没预兆地找到我，这么直接了当地说了这么一番话，她甚至都没有问一下，我对凌霄是什么样态度，我们是怎么样关系，她只是一句话，必须分开，没别选择。
这叫什么事？这绝对不是谈谈，这就是通知，或者说，是警告。
“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事……”我开口，想试着跟她解释一下。
“别你不用管，你只要离开凌霄就可以了，别事我会处理。”她没等我说完，直接就打断了我，语气冰冷地跟我说，“你只要告诉阿姨，你能不能离开他就可以了。”
我愣了，我终于明白了她找我真正原因，此人不是我妈，不能用对我妈解释那一套来应付她。
我不是像凌霄那样被宠大孩子，但从小大到，也没有谁如此居高临下地跟我说过话，我有点恼火，特别是这只是一个忽略了我感情简单粗暴命令。
“我为什么要离开他？”我压着火问了一句。
“因为我们家不允许出现这样事，我们凌霄身上花了多少心血，像你这样家庭里长大孩子是不会明白，他有他自己路要走，跟你未来没有交集，你起码应该明白这一点。”她说这番话时候，我全身都一点点冷下去。
“他有女朋友，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许蓓蓓，”她看着我，没有给我喘息机会，又接着说下去，“毕业了我们会先送他们出国，然后按步就班结婚。”
我沉默了，我把手藏到桌子下面，我不想让她看到我手颤抖，我自己腿上捏了一把。乔杨，你他妈挺住，起码挺完这一阵。
“我见过许蓓蓓。”我说，我有点混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嗯，虽然你也许觉得凌霄对蓓蓓没有什么感情，但那只是现，他没把心思放女孩子身上，以后他们一起出了国，什么事都不一定了，阿姨也是为你好。”
我看着她嘴，没太听进去她说什么，她说完这句后，停了下来，似乎看我反应，等着我回答。我觉得我不能让她失望，我得说点什么以证明老子现还没被打倒。
“万恶社会啊，怎么就他妈没有包办婚姻了呢？还得费这么大劲，你说是吧阿姨。”我手桌子下里相互掐着。
她愣了一下，眉头拧了一块，又很地调整了表情，脸上挂上一丝微笑：“看来不让凌霄跟你继续混一起是正确选择，要不还不知道你会把他带成什么样……”
“你小看你家凌霄了，我变成这样可都是他带。”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就想反击，她对我放过来箭，我就想着都给她甩回去。
她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方向，眼睛却没有跟她对视，落她身后大花瓶上。
气氛很紧张，我有点疑惑，我想我血是不是从什么地方都流掉了，身上冷得很，双手无论怎么样握一起，都无法让温度上升一点点。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我都有点恍惚了。
凌霄给我了条短信，我去店外面等你吧，我想看看你，不会让人现。
我想给他回信，叫他不要去那等我，可手抖得不行，按了半天没按出一个字来。
我操他大爷。我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一些。
凌霄短信又进来了，没看到你，你后院吗。
我觉得我要疯了。
“乔杨，阿姨知道你本质上是个好孩子，所以阿姨多告诉你一些，”她突然开口了，眼睛一直看着桌子，仿佛能穿过桌子看到我暴露着内心情绪手，“也许凌霄自己也觉得，只要他想要，家里什么都会听他，但那只我们能允许范围之内，而这件事，不这个范围里。”
我握着手机，觉得再继续一会，这手机就可以我手心里碎掉了。
“你们生活完全不同世界里，无论怎么努力，也不可能一起，还要我说得明白吗？长痛不如短痛哦。”她说完笑了笑。
凌霄可能是等不到我回信着急了，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
“你哪啊？”他问。
“我……”
“怎么这么安静？你不店里？”
“……啊，我不店里。”
“那你哪呢？”
“我有事，完事了跟你联系，你别等我了，先回去。”我咬咬牙。
“到底怎么了？我现有点晕，你别吓我啊。”凌霄急了。
“别问了。”
我挂掉电话，对不起了，凌霄，我这会没法跟你解释。他电话又打了过来，我挂掉，他又打，我再挂掉。
他没有再打进来。
几分钟之后，他过来一条短信，店里人说你请假了，你去哪了？
我头都炸了，直接按了关机键。
“阿姨，我明白你意思，但这不是做游戏，说暂停就能暂停，说退出就能退出。”我把手机往口袋里放，放了两次都掉了出来，我有点郁闷，直接把手机扔到桌子上。
“我知道，所以才会先找你谈，如果你是个懂事孩子，就知道该怎么做，阿姨给你时间处理，但不要太长，”她喝了一口茶，招手叫了服务员，“如果你觉得和凌霄通通气是个好办法话，你就没有任何时间处理了，他马上就会从你面前消失，你要记住，父母眼里，你们只是小孩子。”
我只是个小孩子。
是吗。
我蹲路边，看着车来车往，身边人走来走去，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夜幕初降街头，只是众多背景中不起眼组成部分。
我现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助，什么叫渺小。
腿蹲得有点麻了，我站起来，开始漫无目地街上闲逛。和我擦身而过人，带着形形色|色表情，笑着，皱着眉，平静，冷漠，表情下面是什么，有没有谁像我一样，孤单得找不到去处。
生日乐啊，乔杨，生日乐。
我盼了这么久生日，居然过得如此出人意料。
我手机还关着机，我好几次想开机，但都没有勇气。我不知道凌霄现什么情况，也不敢去想他现样子。他妈找我时候，我想都没有想就等着完事了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实情，但现，我真犹豫了。
我不知道她会对凌霄做什么，让他从我面前消失是什么意思，我脑子里现没别，只有害怕，我害怕凌霄真会从我面前消失，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他，我也害怕再见到他。
我是个废物，我居然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处理办法。
我街上一直闲逛到夜生活人们三三两两出现，路过一家奶茶店时，我看了一眼墙上挂钟，11点了。
按我们昨天安排，现我们吃宵夜，看电影，散步或者别。可是现，我一个人乱转了好几个小时，甚至不敢去想一下这几个小时凌霄做什么。
我连自己哪里都不知道。
有人我旁边按了一下喇叭，我往边上让了让，喇叭又响了一下，我又让了一下，让完了才想起来，我站人行道上呢。
转头看过去，路边停了辆车，林宏宇手撑着车窗正冲我乐。
“这位小哥，这么巧啊，大晚上一个人happy呢？”
“别烦我。”我没心情跟他逗，转身准备走。
“怎么了这是？”他下了车，追过来。
“一会警察抄你牌。”我指指他随意停路边车。
“抄呗，买证，套牌，随便抄，”林宏宇笑笑，“你这干嘛呢？”
“找路。”我说是实话，我这会正找路牌，我转得没了方向，不知道自己现什么地方。
“迷路了？多大人了还出这种事。”他拍拍我。
“你管我呢。”我有点不耐烦。
“是要回家吗？”林宏宇并不意我态度。
“嗯。”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又不会吃了你，对我别老这么个表情，好像我欠你贷款要到期了似。”
我看了看林宏宇，他笑着拉了我一下，让我上车。
我又看了一眼停那车，跟着他走了过去。
我累了。
“今天是不是碰什么不开心事了，苦着个脸一个人转到迷路。”林宏宇开着车，递给我一支烟。
“烦燥。”我说。
“感情上事？”他接着问。
“……嗯。”我闷闷地应了一声，要放平时，我跟本不会跟他说什么，只是现，我一时间找不到可以泄一下人，我只想着，林宏宇和我是一样，跟他聊聊，也许会让我心里好受点。
“吵架了？”
“没有，不过结局可能比吵架了糟糕。”
“间接吵架？小孩子真是精力旺盛啊。”
“你有过男朋友吗？”我问他。
“废话啊。”
“我是说那种认真……”
“有过。”他没等我问完就回答了。
“那你害怕吗，分开。”
“你俩没吵架也要分手么。”
“要是有不可抗力什么……”
林宏宇突然不再说话，也没回答我问题，专注地开着车。我不知道这个问题为什么会让他沉默了，只得也闷闷地坐着，不再开口。
“哪边转？”进了我家小区之后，他问了我一句。
“右。”
“小哥，”林宏宇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说，“感情这种东西，没有不可抗力，只要没死，什么都是可抗，没到后关头就放弃，都是*。”
我心里动了一下，我没想到林宏宇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没到后关头就不放弃？我看他，他挺平静，仿佛这话不是他嘴里说出来。
“到了，”我说，打开车门下车时候，我回过头，“谢谢。”
“年轻真好啊。”他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
我下了车，冲他挥挥手，准备进楼道，我觉得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这只是开始，离后关头，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乔杨。”
我听到了熟悉声音，转过头，从树影里走出来一个人。
是凌霄，脸上写满疲惫。
“你怎么这？”我傻了，凌霄不会是一直我家楼下等我吧，几个小时。
“你关机啊，我想你总得回家吧。”他声音有点飘。
凌霄样子让我心疼得厉害，很想过去一把楼住他，然后这辈子也不要再松开了。
“你去哪了，”他问，抬手像是想往我脸上摸，又转头往车里看了一眼，然后脸上表情全变了，吃惊地冲着车里说了一句，“宏宇哥？”
67、第六十三章 生活
凌霄这声宏宇哥叫得我头都立起来了，我跟着转头看向车里。林宏宇探出头来，也是一脸吃惊，半天才说了句：“别误会，就是送他回来。”
“送他回来之前呢？”凌霄皱着眉。
“那我哪知道，我路上捡着他，”林宏宇缩回车里准备倒车出去，“你俩慢慢聊。”
林宏宇车一开走，楼下又陷入一片安静。我跟凌霄面对面站着，我不知道他想什么，我脑子里昏昏沉沉，有很多话想说，但半天憋不出一句来。
“你去哪了？”凌霄摸摸我脸，声音都哑了，手指冰凉。
“你这等了多久？不是让你先回家么，你怎么这么傻B呢？”我握住他手，现自己手比他好不了多少。
“你说这话时候也不想想可行性，我能家呆得住么……”凌霄拿出个小纸盒递给我，“生日乐。”
“这是什么？”我接过来，拆开盒子，里面是块玉。
“早知道吃不成饭，我就把钱都用掉买块好点了……”凌霄有点遗憾地说。
“我喜欢这个。”我捏着盒子，眼泪差点下来了。伸手搂住凌霄，这小子是真瘦了。我咬咬牙，操，不管那么多了，我就不信他妈能把凌霄怎么样，消失？杀了他烧光了还有灰呢，想吓老子吗。
“今天碰上什么事了，不能跟我说么？”凌霄伸手我头上一下下轻轻地抓着。
“请我吃宵夜吧，我饿了，一会慢慢跟你说。”我松开他，带头前面走。
凌霄没说话，默默地跟后面。
我坐烧烤摊旁，面前是我点一大堆羊肉串，堆得像小山，我吸了口气，对坐山那边凌霄说：“你妈找我了。”
“我妈？”凌霄正捏着啤酒罐用脚把他面前地上签子都踢到一边，听到我这句话，他猛地抬起头，罐子让他捏“喀”一声响。
“嗯，你先冷静点听我说完。”我拿起串羊肉放进嘴里，从下午到现，我什么也没吃，看到凌霄以后突然胃口大开，现自己饿得厉害。
“你下午就该告诉我啊，我直接过去把你带走完事。”凌霄低下头嘟囔了一句。
“你妈不让告诉你，说是如果你知道了，就让你消失。”
“她学过魔术么，大变活人……”
“她主要是给我说了一下你五年计划。”
“才五年么，她都给我计划到我5岁了，”凌霄皱皱眉，“怎么说？”
“毕业，出国，结婚，对象都定了，许蓓蓓。”
凌霄一口啤酒呛到嗓子眼里，一通猛咳，我赶紧递了张纸巾给他。
“这个都当正式计划给你说了？”他拿纸捂嘴上看着我。
“嗯，反正总体意思就是，我们必须分手，不分手你就消失，长痛不如短痛什么，”我喝口可乐，“为咱俩都好，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吧。”
凌霄没接话，手指啤酒罐上轻轻敲着，这点跟他妈很像啊，遗传么。
“你怎么回答？”他问。
“我能怎么回答，我就告诉她社会没有包办婚姻了，再说，不是我勾引她儿子，是她儿子勾引我，”我一想到他妈那个语气态度就有点上火，“要找也不能找我啊，她该找你不是，我他妈才是受害者。”
“啊，你真是，”凌霄笑起来，“她没骂你啊，什么都说。”
“你妈那个态度，我要不是看她长得漂亮，我才不忍着呢。”
“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本来想就按她说……”
“你说什么？”
“你紧张什么，我就这么一说，我现不都告诉你了吗。”
“我妈不会把你怎么样……”
“关键是她能把你怎么样啊，”我拿了串板筋继续吃，边吃边告诉他我这一路想出招，“你就回去，装个样子，就说我跟你分了……”
“不。”凌霄想也没想就打断了我话。
“不什么不啊，你想怎么着。”
“不装，装得装到什么时候，总有装不下去时候，那时就难处理了，”凌霄了根棒棒糖出来，放嘴里转了转，又拿出来扔到地上，冲我一伸手，“给我根烟。”
我有点受惊，居然要烟？平时无论怎么引诱他，都不碰一下，这会居然主动要烟了。
“你不是不抽吗，”我拿出烟递给他，看着他点上，吐了个烟圈出来。“操，你是真戒了还是假戒了，抽得这么熟练。”
凌霄笑笑，夹着烟看着我：“帅么？”
“滚蛋！”我骂，凌霄抽烟时候看上去成熟了很多，看惯了平时他叼根棒棒糖那样子，猛然看到叼烟，有点不适应，“你能想出什么招来？”
“摊牌啊，不过要想好后路。”
“后路？”
“嗯，做好不回家准备，要不我爸会把我关起来，直接锁车库里。”
“我擦！你爸黑社会啊。”
“所以不回家，但是他会封锁经济什么……”凌霄想了想，突然站起来，“走，取钱去。”
“现？”我跟着站起来，不知道凌霄什么意思，“取什么钱？”
我看着凌霄柜员机前把钱包里卡一张张塞进去，总算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急着来取钱了。
“你下午应该告诉我。”凌霄叹了口气，靠柜员机上，他卡里钱已经全部被冻结了。
“你爸妈动作真……”我有点后悔街上瞎转了那么久。
“没事，我想办法。”凌霄捏捏我下巴，拿出手机。
“你真不回家了？”我看着他，这是不是有点太猛了，现放假，又不可能回学校去住，住旅店租房子，钱都不够了。
“不回，”他拔通电话，冲那边说了一句，“这是你们逼。”
“给你家里打呢？”
“嗯，估计都给我家亲戚朋友打过招呼了，不让给我钱。”凌霄挂了电话，用手机顶下巴上，皱着眉。
“随便找个小旅店什么住下吧，我身上还有钱，今天二叔给我红包了。”我说，两个人钱加起来，住几天还是没问题。
“不用，有地方住。”凌霄拍拍我。
我站路边，看着林宏宇车开过来，差点没摔了。凌霄说有地方住，居然是找他？我指着林宏宇车问凌霄：“这怎么回事？”
“只能找他了，”凌霄冲车子招招手，“我还忘了问你呢，怎么会认识宏宇哥？”
“我二叔朋友，你怎么叫他哥……”我有点别扭，林宏宇跟我二叔差不多年纪，我一直觉得他跟二叔是一辈，现凌霄一口一个哥，我感觉差辈了。
“那我叫他叔么……”凌霄笑起来，“要不你叫我叔。”
“滚一边去。”
林宏宇开了车门下来，看着我俩，半天才开口对凌霄说：“你刚才不说，我这走半道了又给我叫回来，遛我呢？”
凌霄没回答，拉着我上了车，把车门一关。林宏宇跟着上来，动了车子，又回头问了句：“你这是打算持久战了？去哪啊？”
“随便啊。”凌霄说。
“什么跟什么就随便啊？”
“你榕湖边上那套房子不是空着吗，就那吧。”凌霄往后一靠，笑着说。
“成，大少爷，”林宏宇转身坐好，“欠你这次都清清帐。”
“借我辆车。”
“你不是有车吗，给扣了？”
“没，我怕我爸找，开你车不是安全点么。”
“借你辆金杯，”林宏宇看着前面，“你非得开车吗，你不能走路，你不能坐公交车？你现是流落街头，还摆少爷谱呢。”
“那你借我辆自行车呗，”凌霄抓过我手，放手心里搓着，“我要正式开始打工，走路挤车累啊。”
“打工还有开着车去，你问乔杨每天是怎么去打工。”
“公车。”我马上回答。
“哎哟，”凌霄往我腿上一躺，“给点适应期呗。”
“挣不够油钱。”我又补充一句。
“哎……”
林宏宇把我们送到他那套房子楼下，钥匙往凌霄手里一放，直接就走了，临走时候说了一句：“有点出息，别让你爸瞧不起你。”
“我爸那么忙，哪有工夫瞧我……”凌霄回了一句，带着我上楼。
“你俩什么关系啊，他这么肯帮忙。”我跟后边问。
“你去问问他那条宝贝藏獒是怎么来，”凌霄一边开门一边说，“你晚上还得回家吧？”
“现就是晚上，我现就得回去了。”
“啊，那我送你。”他转身又打算出门。
“得了，我自己回去。”这套房子离我家不远，走路话也就二十分钟。
“我陪你走回去，”凌霄抱住我，“我车还你家楼下。”
“还开？不是说怕你爸找你么。”
“开到这来放着。”
我和凌霄走深夜大街上，这个生日过得我俩都感慨万千。本来叫凌霄打工，只是应个景，让我爸不至于觉得他是个整天就会招猫逗狗货，没想到现成了这样，看来他打算过完我生日就辞职计划是泡汤了。
“你家里封锁得也真是啊。”我忍不住又感叹了一句。
“找完你之后我妈估计就马上行动了，你那个恶劣态度，她一看就知道没戏。”凌霄手搭我肩上。
“为什么我这么不踏实呢，你不回家，他们就能这么放过你了？”凌霄他妈那个语气再次浮现我脑海里，我后背有点凉。
“肯定不能啊，”凌霄笑笑，“你别担心了，我知道怎么做。”
我俩继续沉默着往前走，凌霄笑得有点勉强，我能看出来他心里也没底，只是想让我放心，硬挺着而已。
这事他这样处理，到底是对还是错，我没法判断，这和我家情况不同，我和我爸再僵，他背地里对我还是偷偷关注着，我做什么，我怎么想，我妈都会转过去给他。但凌霄家，我怎么就觉得跟阶级斗争一样呢，而且似乎力量悬殊。
“你妈说，他们眼里，我们都只是小孩子。”
“她弄错了。”
68、第六十四章 飞来横x
早上我醒得很早，五点就已经睡意全无，头脑清醒得连回笼觉可能性都没了。趴着，仰面，再趴再仰动作重复了几十次之后，我无奈地坐了起来。年纪大了，睡不踏实啊，想当初我初中高中时候，连续睡上两天都轻而易举。
下床时候我觉得腿酸得厉害，伸直都有点费劲，就好像我头天跑了个马拉松似，这才想起来，昨天从下午到晚上，我走了不少路。
我过了有生以来神奇一个生日。
桌上放着个用包装纸包得严严实实小方盒子，下面压着张贺卡，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祝老哥生日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我叹口气，我觉得也就我能看懂这上面写是什么，小姑娘里能像乔朵朵这样把字写成天书，估计没有第二个，这也算是她功力深厚了。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凌霄他妈要是年年给我来这么一次，我估计等不到3岁就要早生华。
拆开盒子，里面是条手链，珠子我倒是认识，前段时间乔朵朵网上买，所谓天珠，看做工，应该是买了珠子来自己穿上。我把手链戴上，沉甸甸。
开门到客厅时候，我妈已经起来了，正弄早饭，我觉得我妈是个神奇人，不管我早上几点起来，她总是已经厨房了。
“昨天玩得开心吗？”我妈看到我问了一句。
“……啊，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了？”我妈看着我，我避开她目光，她叹了口气，“有什么事还是跟妈说，再怎么也是一家人，家里不会真就什么也不管你。”
“我能处理，”我从抓了个包子准备出门，“我又不是乔朵朵。”
其实出门时候我觉得我这话说得很没底气，我连怎么处理这事都还没想出个头绪来，但我不能跟我妈说，我被凌霄他老妈找去谈话这种事，如果被家里知道了，也许会加血雨腥风，像我这种没有战斗经验人，很有可能会被弄成一堆肉酱。
七点半，我拖着拉完屎狗回到店里，给凌霄了条短信，问他起来了没，他昨天累得也够呛，估计还睡。
没想到他短信很回了过来，我何止起来了，我都上班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牛B了。
逼上梁山了。
我有点感慨，凌霄适应能力倒是比我想像要强得多啊，这么迅就调整好状态投身到自强不息行列之中了。
今天因为是个星期二，事不多，到下班时候，我已经店里闲坐着玩了一个多小时手机了。
“都回吧回吧！”二叔手一挥，然后走出了店门。我有点奇怪，二叔平时都后一个走，今天跑得比谁都。
小姑娘们都开始收拾自己包准备走，我没什么可收拾，把手机往兜里一塞，紧跟着就窜了出去。我今天不回家吃饭，我得去趟市，因为凌霄了条短信过来，宏宇哥这里什么也没有，牙都没刷，用肥皂蹭了一下，太难受了。
我一想到凌霄一嘴肥皂沫就想笑，笑完了又觉得心疼，打算去市买点日用品给他送过去。我准备过马路去坐公车，突然看到林宏宇车停对面马路边，二叔一路小跑着过去上了车，车很消失路拐弯处。
我操，又去通宵打牌么？从我记事时候起，二叔就总出去打牌，而且从来不赢钱，这会我深切体会到了二婶心情，他妈打牌钱给我多好……
我还是第一次来凌霄打工地方，这是个位于步行街上专卖店，傍晚七八点钟时候生意很好，进进出出小姑娘很多。我坐店外石椅上往里看，凌霄背对着我，正陪着个姑娘店里转。
差不多二十分钟，小姑娘挑了件衣服进了试衣间，凌霄立马往身后衣架上一靠，一条腿抬离地面几公分，过了一会又换了条腿。
我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头，只好直接走进店里。
“欢迎光临！”几个看到我店员一起喊了一句。凌霄这才回过头来，看到是我，眉毛一挑，嘴角泛起一个笑容。
我装着看衣服，走到他边上，晃了晃手里市袋子。
“你怎么来了？”
“看看你是怎么水深火热中挣扎。”
“再挣扎一个半小时就下班了。”
“我上外面坐着等你吧。”
“嗯，坐个我能看到地方。”
“干嘛？”
“强心针哪。”凌霄笑笑。
我坐回到门外石椅上，点了根烟，看着店里一边忙还一边往我这边瞅凌霄，有点五味杂陈意思，这个暑假我和凌霄本来各自都有不少安排，现还没过去一半时间，事情却已经变成了这样。
我倒不担心凌霄会累着，顶多吃点苦，这倒没什么，像他这种从小没受过一点累，他老妈还引以为荣人，这就算体验生活了。只是一想到他妈样子，我就有点后背麻，不由得抬了手往后背上摸了一下。
正感慨呢，手突然从后面让人拍了一下，我连头都没回就直接蹦了起来，死死咬着牙才没让一声惨叫跟着冲出来。
“乔公子。”有人我后面叫了一声，是个男，我操，不是他老妈。
“啊？”我回过头，看到居然是丁鹏站我后边，“我靠你要吓死我啊……”
“不至于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你都能给吓着？”丁鹏坐到石椅上。
“你得看我想什么，”我心说老子正想凌霄他老妈有没有可能化身为背后灵呢，你这么拍我一下，我可不得抽搐么，“你怎么跑这来了？”
“来慰问一下，他可是连袜子都没自己洗过人，打个电话叫外卖都算是家务劳动了。”丁鹏冲店里凌霄挥挥手。
“这种人就是社会蛀虫范本！”我总结了一下。
“没错，他爸妈就是蛀虫温床！”丁鹏跟着说。
我俩配合默契地义愤填膺了一会，丁鹏突然问我：“你现还是家住吗？”
“啊，是啊，”我给问得有点莫名其妙，难道他觉得我跟凌霄这会应该同居去么，“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家里知道吗？”
“……啊，知道了。”
“你不怕……”丁鹏想了想，这句话没说完就停下了。
“怕毛，”我挺勇猛地回答了一句，想想有点不对，“不怕什么？”
“就是……以前他因为杜心宇事……”丁鹏犹豫着，看我一直盯着他，下决心似地拍了一下自己大腿，“他那会我家住过几天，结果他妈直接找我家去了。”
“啊？”我这一下吃惊不小，他妈这么能折腾呢！
“当时他妈就是问问我他好不好什么，也没说要捉他回去，我也就没给他说过，”丁鹏抓抓头，“我意思是，他妈找人很厉害……也不是就说她就一定会找到你家去，反正想起来了就告诉你有这么个事。”
这天本来就热，丁鹏这话说完，我感觉汗都把衣服给浸透了。我只是想着不能告诉我家里，凌霄他老妈找过我事，可是完全没想过，如果她摸到我家去……她已经知道了我打工店是二叔开，说明她对我做过调查，起码是打听过。
“我靠。”我一边出汗一边打了个冷战，看着丁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丁鹏让我这紧张情绪给影响了，往四周看了看，像是检查有没有被跟踪。
凌霄下班出来时候，看到我跟丁鹏东张西望样子有点茫然，拍拍我肩：“别看了，我这呢。”
“没看你。”我站起来。
“那看什么呢？帅哥？”
丁鹏把前面说话又重复了一次。
凌霄听完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惊讶，也不能说很淡定，过了一会才冲丁鹏说了一句：“这句你给我个短信不就行了，打个电话也行，还跑过来一趟？”
“谁为这个跑一趟，”丁鹏从口袋里拿出张银行卡递给凌霄，“里面有1，密码是你生日。”
“哪来？”凌霄有点吃惊。
“我把你那个五阶垃圾帽子卖了，”丁鹏揉揉鼻子，“成本价卖，一堆人追着要，卖给麻花妹妹了。”
“哪个麻花妹妹？”
“就是那个二奶啊，忘了吗？”
“啊，干嘛卖给她啊，我烦她……”凌霄皱皱眉。
“祖宗啊，你现急钱用懂不懂，别说二奶，就是小姐，你也得卖啊。”丁鹏一副你怎么这么不知世间冷暖样子。
这话说我听着都乐了，我这一乐，凌霄才反应过来：“你卖吧，我谢谢你了。”
“你俩乐吧，我走了，不够钱告诉我，我继续卖去。”丁鹏冲我们摆摆手，转身走了。
我和凌霄面对面站着，看着那张银行卡呆。我觉得我俩近事多，是不是脑子都迟钝了，凌霄号上装备，随便拿一个卖了就是一笔钱啊。
“财了！”凌霄一拍手，“取钱去。”
“不累了？”
“不累了，明天就辞职去。”
“放屁呢吧你，”我踹了他一脚，“这钱就是应个急，你还真打算靠这个过日子啊，再说了，这钱是你么，这不是你爹给你吗。”
“哎，放心吧，”凌霄伸了个懒腰，一边活动胳膊一边回头，“我就说说，我还要上号玩呢，都卖了我玩什么。”
“嗯，这算是应急钱吧，”我回头往身后看了看，为什么要看，我自己都说不清，“这算意外之财吧，你正好去买几套衣服。”
“就店里买得了，还能有员工折扣，”凌霄转回身来，搂着我肩膀往前走，“这笔是横财吗？是吧？”
“你想干嘛？”我看着他。
“吃一顿啊，大吃一顿。”
“吃宵夜没有这钱也还是能吃得起吧……”
“不吃大排档，”凌霄打断我，“吃点好。”
“就吃大排档。”我觉得不能因为莫名其妙来了一万块就*了，学费还指这个钱呢。
“好，听你，大排档，我要包一个摊子下来慢慢吃……”
“傻B吧你。”
“我还能傻B多久……”凌霄突然唱了一句。
“哎哟我操！”我骂，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
他躲了一下，又过来搂住我肩，看着我，眼睛里都带着笑，我想问他你傻乐个鸡毛啊，但只是跟着他笑了笑，没开口。
这样其实挺好，我抬头看看天，只要每天能看到他，哪怕只是晚上吃个宵夜这样娱乐活动，对于我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69、第六十五章 我是麻袋
丁鹏送来那一万块，我只让凌霄取了一千，然后把卡给没收了。
他抗议了一下我专政，但被我忽略掉了。这钱肯定不能让他拿着，他当时意思就是打算全取出来然后开用。按他思维，出门打车下馆子之类都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开销，那这一万等不到开学就得让他花得七零八落了。
自打丁鹏说了凌霄他老妈有私家侦探爱好以后，我每次从家里出来，或是从店里下了班回家，都有点神经兮兮。我这对数字过目不往脑瓜子里，凌霄家车牌号都刻进去了，看到颜色相同车，我都会条件反射地看一眼车牌。
其实如果他老妈真要跟踪我，换辆车就行，或者说，她根本不用跟踪我，没准人家早就摸清了我家哪，只是没打算上门来找事。
这几天凌霄下班时间都跟我差不多，所以下了班我们都会见一面，有时候一块吃个饭，有时候他送我回家，然后自己去吃点。
打工生活过得波澜不惊，我想平平安安过完这一个月，开学时候如果钱不够，再卖掉凌霄一件装备就齐活。只是觉得，凌霄就这样突然离开家了，有时候想起来，会有一种不真实感觉。
今天比较忙，凌霄打电话说要过来接我时候，我让他自己先回去。
“我这还有事，有只母狗要生小狗了，店里接生……”我回头看一眼二叔，他正带着胡梅准备东西。
“你还管接生啊？”
“我打下手，你先回去吧，这边弄完估计挺晚了。”
“那你回去了给我个短信吧，我先回去睡觉了。”凌霄也没多说什么，他虽然能坚持打工，但是每天站七八个小时让他累得够呛，有几次吃饭吃一半他就睡着了。
其实生小狗这种事，理论上是不需要人帮忙，母狗会自己处理所有事。只是狗主人很紧张，比她自己身孩子还慌乱，加上狗养得太娇气，怕难产，所以才要送到宠物医院来。
狗开始生时候，叫了一声，狗这叫声很像母鸡下蛋时那种“咯咯咯”，我和狗主人本来都蹲箱子前，它这一叫，我俩同时从地上蹦了起来，我是吓，她则是跳起来就扑向坐椅子上看报纸二叔。
二叔起来瞄了一眼，指挥胡梅把热水剪子纱布什么拿过来，又转过来看着我，用手指着我，像是想该指挥我这个什么也不懂人做什么，指了半天，说了一句：“你去冲碗糖水吧。”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你刚才喝了一瓶冰红茶，又喝糖水？”
“给母狗喝，补充体力！”二叔白了我一眼。
生产过程我没有进行围观，看它生了第一只小狗，我就觉得有点血腥，头晕了一下，二叔认为我很没出息，让我到一边呆着去，原话是：“你到边上呆着去，狗看了你这样子都不忍心生了！”
母狗把它8只小狗都生出来，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我全部工作就是递了碗糖水，然后帮着胡梅把生产之后一堆纱布垫子什么扔掉。
走出店门时候我长舒了一口气，我总结了一下，很佩服胡梅，同时觉得我很对不起二叔给我开工资。
母狗生产时哼哼声和奇怪血腥味还我周围如同环绕立体声般挥之不去，我还有点晕，决定走一段再坐车回去。
我们这里，夏天闷热，到了晚上*点钟都还没有一丝凉爽意思，街边不少老头老太太坐竹躺椅上摇着扇子聊天。
我给凌霄了条短信，我说我街上走呢，刚忙完，有点恶心。
你太没爱心了。
这关爱心鸡毛事。
咱俩换换吧，我去你二叔那肯定比你干得好。
我笑了笑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凌霄这倒是实话。我拐进一条小街，从这条街转出去，正好能走到下一个车站，我打算上那去坐公车。
小街上人不多，几个小吃店还开着，大部分店因为这个时间不会有人经过，都关门了，昏暗路灯下街上显得很安静。
我能听到自己脚步声，还有身后人走路声音。
我觉得有点奇怪，这条街这个时间经过人不多，如果是吃东西，刚拐进来地方就有得吃，再往里走就什么都没了。身后脚步声听上去有好几个人，不像是闲逛，因为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头皮有点麻，手下意识地捏了一下口袋里钱包，还好为了控制开销，昨天把钱都存了，钱包里只有不到一百块。
我加了脚步，正想着要不要直接跑到大街上去时候，听到后面脚步声有点杂，那几个人跑了上来。
我心里一沉，我操，不会这么倒霉吧！我回头看了一眼，四个人，已经冲到离我只有三四米距离，其中一个人手上有根长条东西，不算粗，应该不是木棒，这个粗细木棒砸一下肯定得断，那就是水管……
妈B。
我转身就开始跑，脑子转得冒烟了，这他妈什么意思，打劫？
几个人一看我跑了，立马追了上来，但依旧是一声不吭，这让我相当毛，操，你们起码喊两句诸如再跑打断你腿之类狠话啊，这样不出声地追过来，让我觉得这事有点惊悚。
没等我跑几步呢，有人一脚踢了我小腿上，我没防着这下，直接往前一扑跪了下去，由于惯性，还往前滑了一下才用手撑住了。我侧过脸，后面有个黑影晃了上来，我条件反射地往右边让了一下。就听见有什么东西砸我让出来空档上，地上出了闷闷一声响，是金属声音，真他妈是水管！
操了我就，抢个劫至于下这么狠手吗，你们要钱就问我要，老子又不是不给！
我旁边是面墙，我扶着墙站了起来，这四个人已经把我围住，我看了一下，冲不出去了，往任意两个人之中冲过去，结局都是会被夹住扔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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