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陶生笑着,“大姐,为了她,我两大干将都跟我发飙。一个说我助纣为虐,一个说我急功近利。换做姐姐你,会留着她嘛?”
“被你说,这孩子像是个祸根。筠生呢?”
“她庆功会之后就没露过面。”汪陶生说起来,颇有点儿无奈。
“几十岁人了,脾气始终不改。”
“母亲日,宠坏了。母亲不,你宠,只累了我。”汪陶生开了一道隐形门。这里有一部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她请姐姐先进。
汪瓷生拍了拍陶生手,“谁让你是姐姐呢?”
“我时常情愿换过来呢。”
姐妹俩都笑。
“大姐,你说,我想法子让筠生难受一下好不好?这些年真是受够了她脾气了。”
……
屹湘回到自己座位上,花了十几分钟打好了辞职信去交给Vinnett又会对她发狮吼功,可他只是安静从头到尾仔细阅读屹湘打这封辞职信。末了他把信展开放桌上,说:“辞职信我先收下。先回去休息几天。”
屹湘走出L大厦。
她发觉这是自己第一次上午十点半时候,走这条街上、有时间抬头看看高楼大厦间天空。公司大厦外面飘扬星条旗,让她有点儿莫名伤感。
就这样,又成了无业游民……
屹湘拍拍手。
要紧是先回去好好儿睡一觉。
叶崇磬睁开眼。
漂着浮冰湖面,像是破碎镜子。
他动了动。大衣盖身上,领结散开半边,长围巾胡乱堆胸口……昨晚回来晚,一瓶酒一只杯子,陪着他,就这么天亮了。
他伸了个懒腰。
眯了眼睛看着面前湖水。真好。耳畔松风里,有啾啾鹿鸣……
屋内电话响。
他不想动。
电话就停了一会儿,又响起来。
他望着通往湖里那弯木色陈旧桥,望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伸个懒腰,并不急着往回走。听到电话铃声停歇,片刻,传真机便响了。他踱着步子,好让自己全身骨骼和肌肉都苏醒过来。
木地板被风蚀表面上有些绒绒,踩上面,声音有点儿含混。似乎这声音惊动了不远处鹿,鹿鸣声停歇。
他推开厚重玻璃门。
传真机上文件刚刚吐毕。
懒得马上就去看。他走出去,穿过大厅,往厨房里来,倒了一杯清水喝光。
厨房窗子低低,他望出去。外面是幽静而深邃松林。北美水土丰沛而富饶,取之不竭用之不似养出了这般长相狂妄而骄傲高大树。看了却让人心里觉得有些欢喜。莫名欢喜。即便是这宿醉初醒混沌早晨。
叶崇磬脖子后仰两下。
昨晚到底睡不够舒坦,脖颈有些僵直酸痛。
忽然听到一阵声响,一只棕黑色爪子伸到了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