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之后,是更加紧张的拍摄日程。
演员之间彼此熟络,配合更加默契后,拍摄的戏份就会更有难度、更饱含情感。
整个拍摄计划的日程安排,本就要在农历新年之前拍完。高强度和高效率,让现场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玩命赶进度。
最辛苦的还是,作为女主的冯棠棠。整部戏的高/潮基本是靠着她哭过来的。
从观众的角度来说,他们的观看顺序是有情绪起伏,有张有弛的。但演员的拍摄并不按照正序,幸福的打结局部分并不在大学内取景,一早便拍摄完成。
留给冯棠棠重头戏,都是大学放假后,在校园取景。
剧情和台词,都是悲伤压抑的情绪偏多,是需要女主不断突破自我、在痛苦的外部环境中,反复思考自身成长与爱情之关系的阶段。
哭泣、自我厌恶、积极寻找出路、验证后失败……再次哭泣,循环往复的挣扎,把冯棠棠折磨得一个月瘦了六斤。
化妆师对着她的脸,也表示“要不是为了打光好看,你这憔悴的脸基本不用怎么收拾,活脱脱的一张受虐脸”、“幸亏先把结尾的机场拍了,否则这张脸怎么拍出结尾的圆润,反正我画不出来”。
左言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从男孩到男人的蜕变,进入社会的迷茫,还有反反复复的爱情里不断承担起的责任,压着情绪大段打断的飚内心戏。
一场在宿舍里与好友争执、摔打东西的戏份,还划伤了手臂,血流如注的拍了一分多钟。
他是导演,他没意思停,现场的副导演谁也不敢喊咔,就这么“真实”的拍了好一大段——咔完直接去医院缝了两针。冯棠棠又气又心疼,左言还想着“幸亏后面的服装都是长袖,不然不接戏了”,噎得她责备的话都说不出。
某次休息的空档,范巧彤和冯棠棠聊天,范巧彤问:“我拍的戏少,但我猜,这么拼的组,在业内也是少数吧?左导简直是身先士卒,发起狠来带着一组的人疯。”
冯棠棠回忆了一圈,摇头道:“要看你说的拼是什么了……若说努力,这个圈子哪儿有不努力的呢。努力不保证能成,不努力绝对成不了。”
范巧彤揉着太阳穴,试图放松下紧绷的脑袋,忆起表演系的老师说的:“做演员,勤奋、天赋、运气一个都不能少。别相信勤能补拙,更别相信天生丽质就能端起这碗青春饭,运气没来的时候,也坐得起冷板凳耗青春。”
冯棠棠默不做声。她前世上过那位老师的课,当时还不信邪的嘴犟“天道酬勤”,结果毕业后,自己直接把冷板凳给坐死了。
“运气这码事,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冯棠棠现在心态已经很平和了,“天命咱又够不着,唯有把人事给尽足了吧。”
再给角色多一些感情和精力。
再给表演多一些专注和思考。
再给自己多一些压力和狠绝。
“对于演员来说,就算再刻苦勤奋,一年能拍多少角色?一个演员的职业生涯有多少年?简单算一算,我们这一辈子,也不能演绎上百个角色吗?”冯棠棠想想上辈子戛然而止的生命,笑着摇了摇头,“就算有一百个机会,有许多演员,终其一生也无法用其中一个,达成心中所求。”
无论是求获奖成名,还是求走红得利,又或者求观众缘的口碑、求自我认同的艺术价值……
范巧彤深以为然,点头道:“所以每一个角色,都拼尽全力,哪怕是烂角色,都不能自暴自弃。何况能遇到这样的角色,也是我作为新人的运气了。”
冯棠棠拍了拍她的肩膀:“拍电影,我也是新人。那三样里,最难的运气已经来了,天赋也没得改了就在那里,这会儿不拼勤奋,什么时候拼?”
范巧彤呼了口气起说:“我没几场戏就可以拼完了,前辈你可要继续加油。”
※
时间到了二月份,年关将近,组里的人已经少到最精简的地步。
主要演员就剩下左言和冯棠棠,副导演和助理导演都回了家,打版的场务都是别的组拉来的。
若说一月份的戏码是“黎明前的黑暗”,最后收尾的这一点差不多就是“黎明”了,虽然情绪并不如结尾高昂,好在能转低为平。
左言这么安排,也是为了让冯棠棠杀青后,更容易的出戏。
以冯棠棠的角度来说,这安排也十分舒服。比起已拍摄过的结局部分,她更喜欢用这样的细微温馨的戏码,做杀青戏。
毕竟戏剧化的结尾总是高于生活,平平淡淡的细节才是生活的本貌。
相比于前面的晃动不安的镜头,杀青的镜头显得平和甚至平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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