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传义笑了。
笑得前俯后仰。
他的笑声使得刘尧莫名其妙,错愕不已。
刘尧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小传义掩唇:“哪里如殿下想的那么玄乎,传义不过是比别人多几分天资罢了。”
刘尧瞪了他一眼:“以后别这么吓人,你也知晓本王不经吓。”
传义又给刘尧满上茶水,随后撑着脑袋,认真地看向他:“殿下有什么心事,不妨与传义说说。”
“传义虽不能解惑,但却可以认真聆听,殿下与传义说的话,也不会有半句传出这间屋子。”
刘尧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
他说:“你知道么?本王北疆走上一遭,见识到太多的流血牺牲,本王便不想再浑浑噩噩,想要有所改变。”
“但是本王游戏人间一辈子,从没有谁告诉过本王,应该怎么做,才能算得上一个合格的皇子。”
“所以这个想法,也就止步于心里,始终未能实现,直到那日/你六姑姑用那种眼神看本王……”
“那种眼神,怎么说呢?不是厌恶,也不是嫌弃,竟然是怜悯,对的,她觉得本王很可悲。”
说到这里,刘尧又是一声苦笑。
“从那日起,本王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可以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至少能有护住在意的一切的能力。”
“所以本王尽忠职守,决定先把这个巡城御史做好,从小事做起,从本职做起。”
“但是刚刚开始,现实便给本王狠狠地上了一课。本王迷茫了,不知道这一切都有什么意义。”
小传义默默地听着。
过了片刻,他才开口:“不知这个比喻对不对,殿下您且听听,倘若您觉得不对,那听听便罢。”
刘尧有气无力地扬起眼眸:“你说来听听。”
小传义道:“不论是武学,还是文学,这个世上,在这两方面有天资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
“很多人明明没有丝毫天赋,唯凭苦学方有所成。可他们依旧勤学苦练,十年磨一剑。”m.
“他们这么做,无非是心中有信念,为了心中的信念,他们能接受自身的有限天资,从其他方面弥补不足。”
“殿下如今面临的情况,其实和这学文学武一个道理。殿下之所以迷茫,或许是因为信念还不够坚定,又或许是殿下尚未找到,坚持的意义。”
刘尧缓缓直起身,像是领悟到了些许真谛。
但随之而来的,又是其他的迷惘。
他说:“母妃告诫本王,唯有把别人踩在脚下,才不至于被人欺凌迫/害。”
“本王想堂堂正正做人,可这堂堂正正在权力倾轧面前,一文不值。”
“纵使本王心中有信念,但若让本王为此不择手段,坏事做尽,那么就算达到目的,意义又在哪里?”
小传义又默了片刻,随即问他:“殿下,这世上有假好人,为何就不能有假坏人?”
刘尧不解:“你的意思是?”
小传义慢慢解释:“有的人坏,可他们却用善举来做伪装,达到他们肮脏下作的目的。”
“但反过来,为何不能用一些荒诞的行为来做伪装,以图求一个好的结局?”
刘尧正襟危坐,神色变得尤为认真:“你是这么认为的么?”
小传义点头:“先生说了,这个世上的好坏,不是非黑即白,好与坏之间并非泾渭分明、有着明显的界限。”
“殿下您说是非曲直在权力的倾轧面前毫无意义,倘若这争权夺利,不像恶狗争食,图自己吃饱,那么它一定就错了么?”
刘尧陷入深思,半响这才开口:“愿闻其详。”
小传义笑吟吟地开口:“我若是殿下,我不会把堂堂正正做人,具化到任何一件小事之上。”
“物极必反,如果正直过头,那就不是好事,而是不懂变通,榆木疙瘩。”
“任何事情都有迂回之策,世间万物阴阳平衡,我们可以寻找一个平衡点,而不是非要选阴或者阳。”
刘尧揉了揉太阳穴:“如果你讲得更为通俗易懂,本王会感激你。”
小传义清了清嗓子:“抱歉,书读多了,不自觉就想咬文嚼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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