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咳咳咳,上一次被逼迫到这种地步的时候,已经是什么时候了?我已经快记不清了,自打我诞生起,我就一直在杀死些什么的路上,杀死其他人的希望,杀死其他人的亲人,但是,多少年来,我也只被人逼上过一次的绝路。”
镇压从地上爬起来,把压着自己的石柱推开后丢到一旁,一边擦着嘴边的血迹,一边说道。
“就那一次,就是那一次,在那一天,我倒下了之后,又再次的爬了起来。”
镇压竖起了一根手指,回忆着自己战死的那一天的细节。
“很快,因为敌人如同潮水一般的进攻我抵挡不住,我再一次的倒在了地上,但是我再一次的爬了起来,因为我不想死。”
镇压想起了那天的情形,那日铺天盖地的情形。
遮盖住天空的东西,是连绵不绝的战乱而导致升起的黑烟,还是敌方射来的箭雨?
她早已记不清了。
“每个人都很怕死,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为了活下去,做出来什么都算不上可笑的。”
镇压摇了摇头,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这句话之中本身那可笑的含义,还是在嘲笑着那天的自己。
“随后,我继续的向前冲锋,拿着自己的武器和盾牌,把自己面前的敌人抵挡住,可是防线早就已经崩溃了,仅凭我一人根本无法拦住那么多人。我就像那个典故之中拿着竹篮打水试图挽回些什么的女人一般,看着敌人不断的从我的身边离开,想要去阻拦,却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做不到。”
“说真的,我其实在那一刻冒出了‘我已经努力过了,就算我拼尽全力,也无济于事,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那么就这么放任着事情发生,也没有什么问题吧?’这样的想法在我的脑海之中,就像是附骨之疽一样,从我的脊柱之上伴随着寒意一直向上攀爬,直到蔓延到我的脑海之中。”
镇压向前缓慢的走去。
“敌人一直不断的在朝着早已崩溃的战线冲锋,很快我便再一次的倒下。这一次,我想,我可能再也起不来了,就像是老一辈人常说的,人在将死之时,你这一生所经历的所有时光,就像是在观看一盘倒放的电影录像带一般,在你的面前快速的回放,让你不断的回忆你的一生。老人们说,这是你的本能在遇见死亡的威胁的时候,让你回忆起你的这一生,这是为了让你在过去的时光之中总结出一些经验和破局之法,让人们拯救自己。”
镇压不断的向着对方自顾自的诉说着自己的过去,即便这里并没有人能够倾听,即便对方可能完全无法理解她的意思。
“在那一刻,我回忆起了很多。我其实已经放弃了去寻找活路了,敌人能够围的我里三层,外三层?不不不,当时的敌人至少得能围上个三位数,起码得有上百层,当时的我早就放弃了反抗的想法了,敌众我寡,敌劲我疲,这怎么打?所以当时,我权当这次的走马灯只不过是老天给予我在临死之前最后一次想起美好回忆的机会。”
镇压拔出了插在自己体内的两根断矛,将其丢至于地上。
“但是啊,该说是我们家的基因导致的陋习吗?我们家的人总是喜欢多想,当然了,我自然也不例外,在走马灯的时候,我也在思考,很多问题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可是到了最后,却还是剩下了一个问题,哪怕走马灯的时间都快结束了。我也没能想明白。”
镇压停了下来,抬头凝视着同样早就已经爬了起来的“猎犬”。
“这么多年以来,我杀死了那么多人,打赢了那么多场的战争,我到底是在为了什么而战斗?”
“是为了杀死那些人的这件事情本身?”
“不不不不不,我和祂不一样,我在这件事情上面得不到任何的快感,相反,和强者对战才能让我感到乐趣,杀死那些人毫无意义,我也只不过是在执行命令罢了。”
镇压有些神经质的自问自答着,仿佛体内的两个人在互相对抗着一般,刚刚抛出来一个可能性,却又立马的将其亲手否决掉。
“我的前半生几乎就是在战争之中度过的,但是我从未问过自己,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
镇压走到距离“猎犬”只不到十米的距离之内,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在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原来我一直都是在迷茫之中度过了自己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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