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柔安坐了一会儿,披衣下床。
走廊至楼梯的玄关处开着一盏小灯,她掖着衣领走下楼,见漆黑的客厅中静静坐着一个人。
“佟焰?”
她叫了一声,没应答。
她开了灯走下楼去,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酒味,佟焰就坐在那里,西服不知丢到哪去了,只穿了件衬衫,领带系得松松垮垮,他一言不发,只是闷头喝酒,屋子里只剩下冰块撞上水晶玻璃杯是哗啦的响声。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发生什么事?”她从没见过这样颓废的佟焰。
他不语,只是抬头看了看她,半晌,俊美的脸上突然绽出一抹笑,施施然又凄凄然,他说:“过来陪我喝一杯。”
他难得有这样温和的时候,印象中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像是谁也不需要,孤傲的,坚定的,守着自己的那块领地,不许别的人踏入。
丁柔安在他旁边坐下来,他取了一个杯子给她倒上酒。
浓烈的白兰地,若不是冰块压住了入喉时的那种辛辣味道,她几乎要吐出来。
看到她难受的样子,他笑了,四肢摊开靠在沙发上,接着是良久的沉默。
他不说话,她也不去问,两人就这样默默坐着喝了一瓶酒,那晚他醉得厉害。
她扶他上楼睡觉,走到自己卧室门口时她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决定扶他回去自己房间。
身材高大的他压在她弱小的身上,像一只死猪,拖都拖不动。
丁柔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弄到床上,低头看着他的睡颜,那么安静无害,让她想象不出,这样的人,跟醒来后的佟焰竟是同一个人。
如果说此刻的他是天使,那醒着他就是魔鬼。
只是魔鬼也终究有脆弱的时候,她叹了口气,正要抽身离去,却被他一把抓了回来,死死压在身下,“别走。”
“佟焰,你醉了。”无论她怎么叫他都是没反应,身子像千斤重的布袋,推也推不动。
他已醉得无意识,只是喃喃的说着,“别走。”
无法,丁柔安只得认命的睡下。
破天荒的,他第一次没有碰她安静睡去。
佟焰醉了,夜里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地叫着什么,丁柔安待要听得仔细些,他却已经重新睡下了,他一整晚都紧紧的抱着她,她的手腕被他抓得都是瘀青,到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睡去。
早上醒来,他倒已经上班去了。
丁柔安在他的大床上滚了滚,伸了个懒腰,睁着大眼睛打量着他的房间,并无多过装饰品的屋子显得很空旷,简洁的装修,暗色调彰显出品味。
她很少来他的房间,大多数时候他们都相敬如宾,佟焰这个人并不喜欢别人离他的生活太帖近,或者说,他不喜欢别人太了解他。
他对人总有种淡淡的疏离感,所以他很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包括他的身体。
除非他想,她是绝不会去主动招惹他的。主动去摸老虎屁股可没什么好下场。
她回自己房间洗了个澡,简单收拾了一下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