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告诉他,汤毅凡已经有了对的女人,不是她。
而事实上,在下一次的彻底死心之前,她也再一次的自问过了那个问题——后悔不后悔?
开始时,后悔。然后呢,就不了。再然后,又后悔到无以复加——
I.
陆盛开始强制她每个周日早晨八点起床——这本来是一周中她唯一的被允许睡懒觉的一天。他要求她必须在周日的早晨做些事情,比如制定学习计划,或者干脆就学习。一边做事,一边还要想象着别的同学都在甜美的睡大觉。
刚开始的时候她觉得这种想象纯粹是自虐,后来却意外的发现相当开心。因为这下她会幸灾乐祸的想着,自己比他们多学了多少东西,将他们甩后了多少。
陆盛一直鼓励和助长着她的邪恶心理,甚至会在她嘲笑别人时,跟着微笑。她从前不知道他会微笑,如今的每一天,她都发现他的更可爱。
他这一笑,她发现他有一对在视平线以上的耳朵。据说耳朵高度高于眼睛的人都极聪明。
他的耳朵和她的几乎一模一样,尽管在聪明这件事上她自己是个反例。
“我觉得你最近看我的眼神很怪。”一日午餐,陆盛这样评价。他低着头夹菜,细嚼慢咽,“希望你别瞎想,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毅凡是块砖,哪用往哪搬。
这块砖最好的用处之一,是陪她逛街。于是微婉琢磨着,怎么能央得陆盛也陪她逛逛街。毕竟,她的生日快到了。
陆盛当然拒绝。“你逛的那些地方,都不是我去的地方。”
“可你根本不用担心的,这个季节,巴黎到处都是游客。大家都是T恤牛仔运动鞋的去逛街啊!”她竭力想说明的是,和她做朋友不用他刻意改变什么。只要她瞧一个人顺眼对路,他爱怎样都顺她眼对她路,才不会要他变成别的样子。
陆盛回答,“别人不用和你站在一起。”
她今天穿了撞色连衣裙,图案很数学,走起来犹如一坨几何图形跌跌撞撞的向前滚。
“呐,你是要我也换成T恤牛仔运动鞋吗?”她有点扫兴。并不是说那样打扮就不好,只是,不是她。
“不是的。”他有点欲言又止的感觉,仿佛权衡在这件事上是否应该像课业一样,对她高标准严要求,。他仔细的看了看她,提出中肯的建议,“我说的话,你就别化妆了吧。”
微婉听到这话,彻彻底底的伤心了。老想着不改别人,别人却老想着叫她改。
“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们说喜欢不化妆的女孩,其实是喜欢不化妆也漂亮的女孩。]
那天晚上她没有去隔壁吃饭。陆盛来敲她的门,“我们每晚7点吃饭,你不会是忘了吧?”
“我正在生气!你不会是看不出来吧!?”
陆盛面无表情,“你生气,怎么不在我开始烧饭前说?现在你又不吃,那多出来的叫我怎么办?”
就好像她生气和他根本没关系似的,就好像她生气根本不是他惹得似的。
“拿去喂狗!”
他摇头,“附近没狗,你给个别的建议。”
她将门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