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上其余地方也多出一些伤口,扭了脚,摔得遍体鳞伤。
侥幸逃走之后,他已经没有余力单独返回。
于是他便想方设法的躲在了这颗大树的枝丫上,在忐忑了一夜的时间之后,现在总算是挨到了天亮。
断掉的手臂无时无刻不在为他带来痛楚,而相比起这份痛楚,此时他心里更多的是苦涩。
没有能力单独回到营地,甚至身上本就不多的食物也已经吃完。
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他最后的结局必定是饿死。
一切好像已经陷入一个死循环。
“恨……我好恨。”
望着天空,郑富文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
他恨那场突如其来的水灾,是那场水灾,让他原本圆满的家庭支离破碎。
原本他有一个虽然不漂亮,但却很勤奋的夫人,也有已经到了出嫁年纪的大女儿,甚至在那段时间里,他已经开始考虑为大女儿寻找一个勤快本分的夫家。
他还有儿子和小女儿,那时候的日子虽然苦点累点,但也总有能越来越好的盼头。
而如今,水灾摧毁了一切,因为水灾的到来,家里的一切都被淹没。
麦苗,田地,房屋,甚至连带着大女儿回家探亲的夫人也失去了音讯。
那时他的心很痛,痛到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不过他明白,自己不能被负面情绪击败。
尽管失去了太多,但他还剩下儿子,还剩下小女儿,所以他必须振作起来,继续为他们遮风挡雨。
只是,随着现在的负伤,原本的一切好像都成了梦幻泡影。
“夫人,雯雯,小山……”
“父亲!”
忽然响起的一声呼喊,将郑富文从极度悲伤的情绪中拉了回来。
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便看到儿子以及女儿正缓缓走进了视野范围。
“庭山,莺莺!”
郑富文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两人的出现实在是让他意外。
而且在看到两人之后,原本的那股绝望情绪也瞬间烟消云散。
“父亲,我们来接你了。”
看着还活着的郑富文,郑庭山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笑容。
但接下来,在看到郑富文身上的伤势之后,郑庭山脸色立马又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不是没有常识的人,很轻易就能分辨出,父亲身上的伤势并不是野兽造成。
因为如果真要是野兽造成的话,那这些伤势无疑会非常致命。
“父亲,昨晚你是遭遇了什么,又怎么会被困在这里。”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郑庭山两兄妹已经合力将郑庭山从树上接了下来。
一边为父亲处理伤口,郑庭山一边开口询问。
说是处理伤口,其实也就是简单的包扎一下,而对于父亲断掉扭曲的右手臂,缺乏专业能力的郑庭山并没有太好的处理办法。
他只能勉强帮父亲固定一下,以免大幅度的晃动引起更严重的后果。
“哎……”
郑富文叹息一声,对于儿子,他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便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是许镜纹那伙人干的,他们不止是抢夺父亲的猎物,更是将父亲也给打伤,可恶,这些人都该死!”
听完事情的经过,郑莺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连她这样性格柔弱的女孩都是这般反应,就更别提一旁的郑庭山了。
“该死,这些人的确该死!”
郑庭山眼中有凶光闪烁,他忽然开始庆幸,庆幸自己昨晚并没有手下留情,而是将刘文两人除掉。
作为许镜纹团伙中的一员,昨夜郑庭山除掉他们,也算是提前从许镜纹身上收取一些利息。
“这件事先不说,而且庭山,许镜纹那伙人人多势众,压根就不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我看这件事……”
“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郑富文叹息,昨天一晚上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
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报复,如果是年轻时的他的话,是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但现在不同,现在他有了儿女,而且接下来还有很漫长的一段路要走,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将家庭带入深渊之中。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你们送到安城之中,你二叔在那边经营得很好,而且对你也颇为喜爱。”
“他原是打算在你十六岁之后,将你接入安城,并安排你拜入他所在的武馆学习本事,只是没想到,天灾会来得这么突然……”
郑庭山说起往事。
二哥本事不小,如果有他帮忙照拂,儿子的未来必定会比待在小山村里强出太多。
这也是他一直期待的事情,他想亲自将儿子交到二哥手中。
至于自己!
郑富文始终放不下失散的妻女,他打算等安排好一切之后,再踏上寻找妻女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