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地下。
落叶入水即化,尸骨入水便无,但凡一切无生命气象的事物触水之后皆会烟消云散,故曰:葬水鬼泉。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这批仙界的处刑者皆是身穿灰色的鹤氅,背部绣着一只飞翔的大雁图腾,很显然都是丁若家族的人马。早先丁若家的图腾是“火折”,传闻是燧人氏的后代,而现在的“大雁”图腾的寓意应该是“雁足传书”,对亲人的思念,对祖宗的追忆。
还有两人,一个身穿黑袍,手持黑色铁杵,散发着雨天气息,孤独而冷漠,高傲而**,没错,正是黑鲨鱼圣教的信徒——沫兮冷。另一个是宁小狐,白衣狐裘,怀中抱着包裹,模样像是用绸缎包裹的一柄宝剑。
白岈惊骇道:“他怎么与丁若雁走到了一块!”
桃娟轻声道:“看犯人,看刽子手,大体也该猜出,何必多问。”私下里埋怨白岈多嘴,抱怨老天有给自己安排了一个笨主子,毫不省心。
犯人乃是乌魈,被重重的枷锁束缚,铁链的纹理镌刻上了密密麻麻的文咒,无不洋溢着一种古老的诅咒气息,而他身后则是手持银光闪闪宝剑的丁若雁。
龙帝云仲阳问过话后,同意了丁若雁手刃仇人,而经由乌魈自愿服罪,以及墨媂的求情,只好又答应了给沫兮冷、宁小狐两人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丁若雁虽然对他们有成见,甚至对墨媂有成见,但不得不听云仲阳的命令,只好委曲求全,先杀了乌魈再说,唯恐云仲阳再被墨媂说服,放他一条生路。
然而他并不死心,要求沫兮冷、宁小狐亲眼看着乌魈服罪,以此来证明他们有改过自新的决心。
乌魈再怎么残忍,对沫兮冷、宁小狐来说却是一个有恩情的主子,看着他送死无疑是一种痛苦,可是两人不得不服从墨媂,也只能前来目睹。
白岈气愤道:“云仲阳究竟想干什么,放过墨媂不说,还要放过沫兮冷?”
桃娟道:“奈九姮娥是他师姐,名望也比他大,委身于他,做他手下而且尽心尽力,他自然感恩戴德,不想奈九姮娥最钟爱的徒弟离她而去。如今墨媂手下无人,沫兮冷、宁小狐要能改过,辅佐她镇守墨仙湖乃是好事,我想他是这么认为的。”
白岈冷声道:“墨媂心狠手辣,奈九姮娥喜欢她,也不见得是好人。”
桃娟道:“墨媂以前很好,在参与乌魈作乱之后才性情大变。如若善恶能相抵,墨媂还能再谋反一次,就目前来看她是功大于过。没有她,云仲阳、奈九姮娥不会掌握《逆·洛书》,也就没有今天稳坐仙界第一把交椅的地位了。”
白岈的眸子冷冷一瞥,满满的嗤之以鼻,这时丁若雁仰天疯笑,极近之疯狂,登时手起刀落将乌魈斩为两半。一剑落下,鲜血飞溅,宛如阳光般照开了乌云,让蒙上了傍晚夜色的天地又重现了黎明时分。
苁苁蓉蓉两人看傻了眼,没想到威震天下的乌魈就这样被斩杀了,远没有被白岈杀死让人容易接受。她们战战兢兢,生怕丁若雁发起疯来把自己也杀掉,就疾疾的溜之大吉。
远处,丁若雁按着额头,弓着身子,笑与泪并生,仿佛笑没有声音,泪没有抽泣,尽在无声之中的宣泄。沫兮冷、宁小狐眼睛眨也没眨,携手悠然而去,只剩下了丁若雁、艾鱼以及丁若家族的一个个高手肃立在绿树葱茏之中。
白岈心头泛起了一丝细微的失落,他不明白为何会对乌魈留有情面,或许是有他在,羽滢的安全就有了着落,而如今他的离去,自己的负担应该是加重了。
桃娟道:“我们走吧,别看了,丁若雁人多势众我们不要招惹。”
白岈闷不做声,百感交集,一个神功盖世的人最终毫无还手之力,自己与他不相上下,难道也有刀俎鱼肉的一天?他本来高高在上,只因黑鲨鱼圣教的破灭让他走到了尽头,看来只有强大的集结性力量方能在天地间矗立不倒。
乄代家族……它应该是一个有着雄厚力量的家族,不然何以与龙帝、女帝较量?自己岂不是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眼见乌魈的死去,白岈对权利的追求有了心动,起码是在为绾晴报仇期间有了对权利的渴求。
红色的眼睛轻轻的闭合了几次,敲定了联系联系阳间揽妖宫势力的念头……
“阳间揽妖,地下招鬼。仗剑神霄,唯我乄代。”
白岈轻吐的这一句,直让桃弓苇戟四娟愣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