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汜寒端坐在书房内,执笔有力的在纸上写着什么,忽然他狭长的黑眸难得一眯,抬手就是将手中的笔夹杂着内力,挥向屋顶,随即头也不抬的道,“墨少主大驾本王的王府,躲在房梁上可是不妥!”
本无一人的书房里,忽然传来一阵极其好听的男声,虽然只能听见其声,却见不到人。墨玄倚在那梁柱上,见被李汜寒发现了,自己的轻功一向是极好的,放眼江湖上,能够察觉到他的存在的人并不多,然而李汜寒却能察觉出,看来这寒王不简单。
“寒王爷好眼力,能察觉到本少主的存在,倒是小瞧了寒王。”
“既然是墨少主来了,本王哪有察觉不到的道理,说来只是巧合罢了。”
“呵,确实是巧了。寒王放着府中娇妻不管,如此专心朝政,虚则用心勤奋,实则观测朝中各种变化,可是别有用心!”
李汜寒的眸光猛地一寒,犀利的眸光直射墨玄,而墨玄只是定住脚步,微微仰首,呈俯视的姿势望向李汜寒,二人视线交汇。墨玄微微勾唇,笑的好生魅惑,“寒王莫要生气,本少主只是有个交易,想要与王爷好好谈一谈,王爷觉得呢?”
“本王并不需要。”
“本少主知道王爷的实力,只不过自古祈云庄以奉良国皇室为主,如今这宫内风云剧变,王爷莫不是还要观望!”
“本王自有本王的打算,无须少主多心。”冷然的语气,当真是一个大冰山!却也不得小觑这人的实力!
墨玄瞧着李汜寒还不上钩,索性摊开话题语重心长道,“姜氏为她那宝贝儿子可是不止一次对我的秋儿下手!本少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她,她却再一次盯上秋儿!本少主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在众多皇子中,你有着君临天下的野心,却也有着这样的能力!所以本少主想要跟你做一场交易!”
李汜寒眉宇微挑,“墨少主这么做是为了蓝品秋?”竟然是为了那个女人!
墨玄答非所问,执起一缕墨发放在修长的指尖上轻轻绕了一圈又一圈,一双桃花眼浮华琉璃般的光彩,却是让人深陷其中。“怎么样!寒王,这样的交易你并不亏。本少主助你夺这江山,想来寒王该知道,我祈云庄一旦出手,他卫王半点沾染不得,不知道”
“说,你要如何?”
满溢的腐霉味,幽暗见不到一丝光线,就仿佛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湿辘不堪的地面上铺着满满的杂草。她倚靠在杂草堆上,望着那坑坑洼洼的墙壁。暗无天日的待在这里,除了每日前来送饭的狱卒,就再没看过其他人。
虽说这样的经历是自己从未想过会遇到,但是照现在这个情况看来,除了气味有些让人受不了以外,其他还是蛮好的,每日吃了睡睡了吃,什么也不用做,这样多好啊。
隐隐记得那日,自己被良帝关入大牢以后,那刺杀事情的后续就再无消息,是被人可以封闭了,还是怎么滴,至少在外人看来,她蓝品秋就是因为护驾不周,让良帝遇到危险,导致龙颜大怒,这才被关入了大牢。
想着自己早就被人算计了才对,若是当晚良帝受了伤,等待自己的可不是现在的结果了。想来自己在皇宫里呆了那么久,偏偏蓝妙烟那女人进了宫,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兵来将挡,她倒是要看看究竟皇后几人要唱什么戏。
随意抬手抓了抓头发,很没形象的打了个哈气,自己现在这种被谁看了,估摸着都会吓一跳,先不说身份的高低,就光哪样的女子会有她现在的形象。想着以后,若是能够离开,若是能够四处走走看看,她必定要去做一个山贼,倘若日后有船,她也想做一名海盗,这是她曾经幻想过的。
‘吱啦’一声,外面的牢门似乎被人打开,紧接着往日送饭的狱卒端着一个碗就这么走了进来,“吃饭了!”,毫不客气的将那满是破边的碗搁在满是脏水的地上,她可看的很清楚,那碗被放置在地上的瞬间,那乌黑的脏水飞溅入碗中的场景。
想着这果然是坐牢啊,无奈的啧啧嘴,也不想起来,所以就这么躺在杂草堆上,望着一处发呆。墨玄缓步走入天牢,那把守的侍卫见着是他,先是一愣,随即恭敬的站立在两边。
“墨少主!”
“嗯。”
顺着台阶缓步走着,风姿翩翩,却根本看不出此时此景,那人如画般的走在这里,就仿若这里不是天牢一般。而墨玄止步在蓝品秋的牢房前,看着她很没形象的倚靠在杂草堆中,本洁白无瑕的衣裙早已经是污点斑斑,然而她似一点也不在意,翘着二郎腿,一副极其悠闲的样子。
他觉得有些好笑,能将坐牢做成她这般悠然自得的,这个世上恐怕就只有她蓝品秋了。低眸的瞬间,瞧见地上摆着的碗,却又没来由心疼她。
“墨大少主这是来看戏的么?”
墨玄微愣,竟然被她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你是何时发现的!”
何时发现的?墨玄问这个问题可真好笑,搁着他这么一个大美男,站在一边注视自己那么久,那一袭妖娆的红衣又在黑暗中那么显眼,她想不发现都难。
撑了个懒腰,盘腿坐起,仰视着他,“莫非是皇上良心发现,要将我放出去?”
墨玄收敛了情绪,目不转睛的瞧着她,似是在想到底是什么能够造成她这般的性情。瞅着她半响,墨玄微微扬手,隐在暗处的弓辰便是提着一个食盒交到他的手中。
这刚打开,一阵扑鼻的香味瞬间席卷了蓝品秋的五官。她双目发光一般的盯着墨玄手中的食盒,这家伙还是挺有良心的,天知道这些日子,吃的那些牢饭不是馊的,就是白米饭,都吃瘦了自己。
墨玄瞧着她啧啧嘴的神情,唇角一勾,打开牢门,走到蓝品秋的身前,也毫不在意那满地的脏水,就这么坐在她身边的杂草上,一向白净的衣摆落在那污水中,他似没察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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