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散漫,不能严格要求自己,上班经常迟到早退。结果被晓雪当了典型,罚了四次,一次比一次重。晓梅气得哭着打电话回家跟施玉莲诉苦,施玉莲反倒帮着晓雪说话。把晓梅狠狠数落了一顿,想到这里晓梅就心里有气。
在晓梅看来,家中三兄妹,她的地位最差,最不受家里待见了。从小到大,这几乎成了她的一个心结。从晓梅的角度来分析,哥哥晓松,她没办法同他比,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在家中有着无可争议的地位。可是姐姐晓雪呢?和她一样是女孩,可从家里对她们俩姐妹的态度来看,父母就是对晓雪要好些,这让晓梅心中经常气愤难平。别的晓梅不管,她只记得家乡有句老话说:老姑娘是妈的小心肝,应该最受宠爱了。可是这事到她家里就反过来了呢,晓梅有些想不通。虽然晓梅能够感觉得到,父母尽量想一碗水端平,表面上在家里疼她,而且有什么事,例如他们兄妹间有点什么小矛盾,他们也都向着她,但晓梅觉得那不是真正的疼爱,而是觉得她小,从理上应该让着她。父母对雪儿的态度,才是真正的爱。为此晓梅一直不明白,可是随着在社会上工作,见识的增长,也慢慢地想清楚了其中的原因——不就是晓雪在外工作体面,为家里争了气吗?对此,晓梅初开始还是不以为然的,甚至有些嗤之以鼻。认为父母这是势利眼,她一直暗中较着劲,要证明给父母看,她晓雪能做到的,晓梅也一样能做到,甚至要比晓雪做得好。因此当家里要晓雪帮她安排工作时,她表面上答应着,实际心里另有打算。
晓雪将她安排到马家圩子上班,没过几天,晓梅就动起了歪心思。她暗地里托同学找了一份工作,不顾晓雪儿劝阻,兴冲冲地从马家圩子辞职就去上班了。哪知道这份工作累还不说,在单位里她也得不到别人的尊重,晓梅赌气勉勉强强撑着做了一个月,最后不得不投了降,收拾铺盖跑回了田家村。为这事,家里人将她好一顿数落,最后逼着她向晓雪屈服,她才在雪儿的安排下仍回马家圩子做了一个收银员。为此晓梅经常在心里骂自己没用,可是要想像晓雪那样吃苦,她也做不到,后来慢慢地她就麻木了。觉得这样也不错,虽然钱挣得少点,但是轻松,不像老姐那样,忙起来就像头牛,还一点空都没有。想到这里,晓梅的思想转了回来:“是啊,一点空都没有,能干什么呢?”
虽然来店里两三年,听到有关老姐的传闻不少,可那些在晓梅看来,应该算是传奇。典型的事例就有三起:有一次是个周曰,一个客人进酒店正四处找坐位,突然看见晓雪在巡场,一下子就被晓雪儿美貌惊呆了。他脚下没有停,眼球却转不动了,眼睛盯着晓雪的身影转动,却不料脚下有一步台阶,他一脚踩空,摔了一个狗吃食,闹得一大厅人哄笑他也没在意,从地上爬起来仍在惊叹:“神仙姐姐,神仙姐姐。”还有一起就是一个客人想和晓雪喝酒,为了这个目的,他几乎每天必到,后来多次请马老板出面安排,晓雪都拒绝了。这样的次数多了,晓雪不胜其烦,终于有一次她发了威,和那个人真枪实弹地拼酒,一下子把那个人喝趴下了。从此那个人喝酒到店里来,再也不敢提非分要求了。另外一起就是税务局的姜科长,没休没止追了晓雪好几年,也不死心。一到逢年过节的就捧着花来向晓雪表白,仅晓梅看到的就有好几次。当然,这么多年,这样的事不胜枚举,据黄主任说,食客中有好些人是看晓雪的面子到马家圩子吃饭的,所以老板娘一直诸事都顺着晓雪,怕她跳槽。就晓梅看来,这些来吃饭的不是老板,就是政斧官员,或是家有背景的,再就是部队的,姐都没动心,怎么可能有情况呢。
“那就是下班后了,”晓梅循着自己的思路往下想,晓雪如果想有什么婚姻以外的事情,上班时间内不可能,那就只有下班后。可是晓梅清楚,下班后晓雪虽然没有回家去住,但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店里,和小姐妹们在一起起居,不可能有什么事情。就晓梅知道的情况,晓雪只偶尔出去,也只是去江滩吹吹风,这是只有晓梅知道的秘密。晓梅只要发现晓雪下班后出去,就可以断定她是到江滩去了。如果有谁想找她,知道了这个秘密,到那里肯定一抓一个准,如此看来家里是多虑了。晓梅暗暗摇了摇头,觉得这个任务不用做可以完成。想到这里,晓梅下意识地想到了晓雪的婚姻。客观地说,晓雪不回去也怨不得她,因为姐夫和她在一起吵架的时候多。这是晓雪,若是我晓梅,早就跟他离了。
想到这里,晓梅心中已有了主意,这第一件事就不用查了,回去随便跟家里说一声,蒙混过关就行。可第二件却有些头疼,现在那边新店刚开业,事情千头万绪,姐一定抽不出时间,如果没个好的理由,跟她说也是白说。
可是找个什么件理由呢,晓梅为了难,心中想的几个方案都被否定了,不由就身倒在了床上,心里叫着:“老妈啊老妈,恕女儿不孝了,这个任务一时可完不成,哎,肘子也吃不成了罗。”晓梅伸舌舔了舔嘴唇,叹了口气,闭上眼。大脑像刚被制动的车轮,仍随着惯姓向前滑,没多久,一个念头跳进脑海,晓梅忽然像被电触了一样,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床被她摇得吱吱响。
“不孝,不孝——我不孝,可姐是最孝的了,”想到刚才说的话,晓梅狡黠地笑了一下,“有肘子吃罗,”她大叫一声,开心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却不料乐及生悲,头上仿佛蓦地被人打了一棍子,脑袋嗡地一下,晓梅本能地伸出手护住头,扭头向上一看,发觉刚才是头撞在上铺的床沿上,钻心的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