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惠姬师姐,大隐不知师姐所指,请师姐明示?”
“哼!三日后来我书斋说话。想必我暂居那地儿对于大隐师弟来说寻找起来没什么困难吧?”
“是。”
剑川忽然从初遇惠姬的兴奋与快乐中跌落,那等他乡遇故知的心态忽然烟消,只余下厚重的污垢蒙上了自家心头,连那最后一丝儿对夜家的歉意也是要溜走了。
“虽则我是利用夜家,可是难道不正是夜家在利用我么?”
“喂,管事老师,某唤了多遍了,怎么你就是只发呆,却不知搭理我?”
剑川正低头思量此次与惠姬师姐的相别几十年后再见时的情由变换,心情郁闷至极,却是没有在意有一修已然持书坊读书玉牌候其寻书哩。
“啊!对不住!”
剑川抬头歉然微笑,那贵族修家弟子将手中玉牌递上去,面上带了许多不满。剑川按其玉简所示寻出典籍玉简,给了那厮,自家却是回了下处拿出一枚玉简低头仔细修补,浑然忘却了与那惠姬师姐相处的不愉快。
第三日,剑川去了书库学子登记处,取了惠姬师姐案卷,随意一观,便行出去往那惠姬居处去了。不过半里地,那一处小院落精美雅致,独立而居。剑川知道这是书坊管事大人为巴结鲨门永乐大人而特别赐下如此一座精致院落为其侍妾居住呢,于是观视一会子,忽然展颜一笑,几步上前,啪啪啪叩响了那惠姬师姐的院门。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娇小女儿家露出半头,疑惑道:
“你找谁?”
“在下大隐,乃是来此地寻找惠姬师姐的。”
“哦,请进。”
剑川从那丫头打开的门缝里进去,随了那女修去了小院落中,惠姬正斜倚了花架静静注目观花,并不去注意剑川的近前。
“惠姬师姐,你这居处好别致呀!”
“哦?是吗?哼,不过是我惠姬用女儿家身子换来的罢了!”
“哦?”
剑川闻言忽然愣住,好半晌才结结巴巴道:
“师······师姐要我······咳咳咳······三日后来此地,师弟我到了。”
惠姬并不去注意剑川是站是坐,冷淡了声音道:
“夜家虽不能说待师弟你多么亲善,可是毕竟为你营造了一个丰厚报酬的活计,一个不用忧虑修材法料多寡的修家环境,以你这样低阶弟子身份而言,这么多年的享受,如今也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如何回报?”
“便是将那玉简得了在手,交给我叶家老祖!”
“玉简?”
“哼,还要装下去么?既是我师尊交待你的那玉简!”
“师姐是如何知晓那玉简便在我手中?”
“哼,夜家做事,岂是区区尔等小修能够理解?我们非但知晓那玉简在海仙子手中,而且花费了巨量钱财,才将你安排了进去其城主府中做事,果然你总算是得了其信任,居然真个如我家师尊所言,得到了那神妙玉简呢!”
“惠姬师姐,可知道那玉简是什么吗?”
“名《闻道》者一书罢了。”
惠姬淡然道。
“此书乃是以上古神文符篆抄就,玉简已然缺损厉害,便是以书城城主海仙子之能也是无能补全,邀请了我去修补。可是其逼迫了我发了毒誓,不得将那玉简外泄,否则必令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试问师姐,若是你遭遇了这等样事情,可如何应对?”
剑川愤慨道。
“横竖一死,你是愿意死在海族海仙子之手呢,还是要死在我夜家之手?”
“唉,我不过就是一介苟安之修,平平常常修习道法,以期修有所成,可以安然度过天劫,从而能够飞升上洞天罢了,从没有心思惹人死活,也不曾有过害人的念头,可是这样生死操控人手,难道就是我一生修行的报应么?”
“大隐师弟,你我不过就是人家手心儿里一粒棋子罢了,何有能力超脱?既然如此身为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自觉,绝不可以脱身离开棋盘!若是离开,唯有一死!”
那惠姬面上终是有了一丝儿同情的颜色。
“惠姬师姐这是在提醒我么?”
“难道我说的不对?”
“惠姬师姐话语实诚,可是有道是人间万事,事在人为!坐以待毙不是我的个性!”
“哦?”
那惠姬终于动容,其缓缓儿回过头来,将目光从花丛移到了剑川面上。
“大隐师弟此言令惠姬不由另眼相看呀!”
“师姐谬赞!不过那确是师弟肺腑之言。”
“可是大隐师弟有何门道瞒过天机?要知道我夜家修家可是紧紧儿看护了你,不致出了什么意外呢!”
“呵呵呵,逃亡乃是我一生的宿命,也是我最引以为傲的手段!惠姬师姐可是愿意要学?”
“哼,我还没有愚蠢到以一己之力抗衡一个家族的修家呢?”
“呵呵呵,师姐真乃是实委人!师姐要是得遇一个修家,他是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洞天,大约就不会这么说了!”
“哦?有这么个人么?”
“无尽海洞天不就是得了此一人么?”
“是他?那个什么古父大阵之修家?”
“然也!其人如何?”
“厉害!可是我学不来!他有古父大阵为依仗,而我呢,什么都没有!拿什么东西去抗争?”
“然而据说斯人修为不过元婴尔?”
“那又如何?只要有古父大阵在手,就没有修家会杀他!而我惠姬就不一样,手头没有依仗!也没有靠山!只有贱命一条,却是不敢赌啊!”
“惠姬师姐,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好了!大隐师弟,直说吧,你将那《闻道》书册玉简到手了么?”
两人结束了对话,那惠姬直接开言问询。
“我已经将那玉简书册过目,可是其上内容遗失甚多,且排列凌乱,连大师级人物都无可奈何,况我区区小修!”
“你只需将那玉简复制,或者拿来即可,其他不是你我可以做主的!”
“是,如此惠姬师姐可还得等候几日了。”
“没有关系,反正近些时候我还在此地读书哩。”
剑川观视那惠姬师姐不再理睬自己,便叹息一声告辞而出。那惠姬师姐哪里知道,其这般一下子错过去了一生中最为波澜壮阔的一次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