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神恶煞地盯着我问我到底是谁,我尴尬说走错病房落荒而逃,跑出来护士站问了问,才知道张代早在四天前就出院走了。
坐在车上反复纠结了十来分钟,我咬咬牙,径直朝香蜜湖出发。
在路上塞了一会,我抵达香蜜湖的地下停车场闸口天已经全黑了,为了避免被保安拦着不给进,我直接报上张代那栋别墅的编号,倒是轻而易举就进了停车场。
从电梯里面出来,小区里面已经是华灯初上,那灯光柔柔倾斜下来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我越走越快,很快就立在张代的家门口。里面灯火通明,他应该是在家的。
深呼了一口气,我按下门铃,然后屏住了呼吸。
见到是我,张代的眉头皱起,他端着个嗓子:“唐小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听到他这一声“唐小姐”喊得自然,我的眉头也顺势蹙起,我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来着,里面突兀探出一只狗头来。
应该是跟王晓东家里的那只肉松包,是差不多的品种,但这只狗子还要比肉松包胖上一圈,圆滚滚的就像是一只白色澎湃的皮球。
它胖归胖,动作倒是灵敏,它很快从张代的脚下朝我奔过来,围绕在我的脚跟处嗅了一阵,它突兀叼咬着我的裤管,似乎想要将我往里面拽。
张代的脸色一沉,他垂下眼帘瞪着那只狗子:“小宝,别那么没礼貌!快松嘴,不然你晚餐泡汤了!”
我擦,之前张代在电话里面说的小宝,原来是指这只小狗子?!
额,他给这只狗子取名叫小宝是不是有点名不副实?这么胖的狗子,得叫胖大宝吧!
我吐槽间,这小狗子倒是听懂了张代说话似的,它急急松开嘴去,却还是缭绕在我的脚跟处转圈圈。
可能是我脑子有坑吧,总之我一下子没法抗拒得了这只狗对我的美色诱惑,我径直弯下腰去作势想要将它抱起来。
然而,我刚刚把腰弯下,张代这丫也同一时间作同样动作,我和他的脸就在措不及防间狠狠地撞贴在一起。
条件反射惊了一下,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脚跟却不慎滑动着往后一个踩空,我的身体随即往后重重倾去,眼看着我就要用身体往张代家门前砸出个大坑来,还好这时张代还算是有良心,他眼疾手快的拽了我一把,将我拽了回去。
然而由于他在电光火石间不知道控制力道,惯性太大,我的身体回来之后,直通通就往他的身上扑去,整得像我在主动投怀送抱似的!
身体紧绷着,张代这丫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没在状态上那般,僵了十几秒才将我推开。
尴尬和别扭,横陈在中间形成沟壑,张代脸色滞了滞,他再次弯腰下去将狗抱在怀里,用手顺着小狗的头连摸着,他别开脸躲着我的目光:“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看着他的侧脸,再听他故作漠然的语调,我差点就想一巴掌扇上去,直接开骂张代你踏马的要是个男人就别装逼,麻痹你不想再撩我你救我干个球!等我被你这么一救,对着你心里起了波澜,你特么的又装什么孙子!
可理想和现实终是隔着差距,我张张嘴冒出来的话是:“那个,李达说帮我修车的那些钱,是你出的,我拿钱过来给你。”
从兜里将那个牛皮纸信封掏出来,我递给了张代。
没接,张代嘴角微抽,轻描淡写:“不用。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我靠靠靠,我真想把他家里的墙全靠倒了事!他那么装逼也不怕要遭天打雷劈。
压抑着情绪不让自己浮起满脸的黑线,我越发觉得自己自讨没趣的模样像个****,我意气阑珊下觉得他爱咋咋地吧,他要真把自己当个天煞孤星准备孤独终老他随意吧,反正我唐二又不是救世主,他既然这么想躲着我,那我就当是我欠他一命了,以后他要有个三长两短啥的本大爷就算断手断脚也拼尽全力还给他就是,于是我敛了敛眉:“我知道你不差钱,但我也不差这么一千几百。既然张总你那么喜欢跟我划清界限,那钱银这种东西我们还是算得清楚点比较好。”
说着话,我强势地将装着钱的信封粗暴塞在他手上,我正要转身离去,我的手机铃声就像是催命似的响起来。
出于习惯,我立刻停滞住自己的步伐,率先将手机掏出来扫了一眼屏幕,夏莱的名字在上面张牙舞爪分外活跃。
想想我要不朝着妖孽凑堆过去,我永远都不知道她到底还想作什么幺蛾子,我于是想要把电话接起来。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按下接听,张代突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的手机抢了过去,说:“你不要再搭理夏莱了!”
懵逼小半响,我反应过来时铃声已经响完,我的眉间泛起皱褶:“你管我跟谁联系,手机还我!”
我话音刚落,张代忽然一手架着狗子和我的手机,另外一只手将我重重一拽,越过房门,他用脚一蹬把门勾上,他并未因此止步,而是把我弄到了沙发那边,才松开了手。
把我推坐在沙发上,他严肃得俨然教导处的主任似的,把我的手机递过来,说:“把手机开锁,你给夏莱回一个信息,我说什么,你就按照我说的给她回。”
明知张代是为我好,可我就是受不了他不久前才一副势要跟我划清楚界限,此刻又自以为是地凑上来管我的这种行为,我窝着一肚子无名火,直接跟他杠:“我凭什么听你的?你把手机还我,我给夏莱回个电话,看看她找我什么事。”
张代脸色更是严峻,他的声音沉下几个度:“唐二,你别任性!”
我肯定是有病,我完全处在杂乱无章的串频状态,我对上张代的眼睛:“你刚刚不是才喊我唐小姐,喊得不知道多自然么,这会我又叫唐二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全名给忘了!张代你既然想跟我划清界限,我麻烦你坚决点,别一时一样反反复复得像个娘们似的。你这样,你不累,我都替你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