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缺钱,缺得实在没办法,打电话给他了。他开车载我到一荒山野岭,完事之后他给了我一万块。后来慢慢的,我找他的次数越来越多,才发现像我这样的女人,他身边不少于5个,她们建了群,互相交流着讨好他的心得,我加进去没几天,实在恶心到不行,退了。”
轻咳了一声,胡林继续说:“退群没多久,有天晚上汪晓东找我过去酒店,我去到了才发现那里不仅仅有他,还有另外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和一个之前跟着汪晓东的女人。我一进去汪晓东就让我洗澡,我哆哆嗦嗦磨磨叽叽从浴室里面出来,那个不认识的男人就过来对我动手动脚,而汪晓东跟那个女的亲到了一起。我打死也不愿意继续这场游戏,汪晓东把钱从三万,给我加到了十万,外加五巴掌,可我依然不肯干。后来,他打电话找了另外个女的来替代我,又气咻咻把只穿着单衣的我推出门外,那时候是冬天,我身无分文穿着一件单衣,从竹子林走回到沙尾。那天其实是我生日,反正后面我一边走一边哭得很惨,我觉得我特别特别的贱。”
好吧,我大概知道汪晓东这人的私生活混乱,可我没想到能混乱到这种地步,这都是哪跟哪啊?!
对比胡林给我说的这些,我再反观不久前他在车上那些行为,我真心的觉得小巫见大巫了!
这4P都玩儿上了,一对一的车震算个屁!
一阵恶寒,我真想叫停胡林,别再说这些来毒害我了,我错了,我不该自认是老司机,相比之下,我丫的那简直是新手上路啊!
但还好,胡林总算是没再说那些细节,她而是幽幽说:“我发现我最贱的地方并不是在于,我为了钱跟汪晓东上床,而是我居然拎不清到,喜欢上他。我最贱的地方是,曾经我因为钱离不开他,后面因为喜欢而无法走开,我从一开始就为自己画下地牢。我还会想方设法安慰我自己,汪晓东那种人,他压根没有心,他一个没有心的人,谈何的喜欢?而我还算是幸运,我可以呆在他身边那么久,看他身边来来往往千帆般的女人,被他新鲜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最终归于流水,我跟那些女人至少是不一样的。”
抬了抬眼帘,胡林透过镜子对上我的眼眸,她满目的黯然:“可是就在今晚,我发现我错了。汪晓东他不是没有心,他是不愿意对着我们这些他看不上的女人付出真心。我曾经以为我跟他身边别的女人不同,但我其实比她们更可悲。毕竟她们只想要汪晓东的钱,不想要他的情,她们的要求纯粹,也容易被满足。而我贪婪,妄图想得到汪晓东的情。就在今晚,我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我在汪晓东面前,其实贱过一条狗。他喜欢你,为了引起你的侧目注意,他还不惜以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方式来羞辱我。”
我目瞪口呆好一阵,再看胡林刚刚一派漠然的脸上,突兀浮上悲切,她刚刚还寂静平坦的眼眶里,分明有亮晶晶的液体在打转,我忽然有些心慌,不知所措道:“那个,胡林,你,可能想太多了。我已婚,汪晓东他也知道。那个….”
拼了命似的抽着鼻子,胡林目光涟涟,她死死将眼泪禁锢住不让它们奔腾出来,她努力扯开嘴角勉强笑了笑:“像你那样随心所欲去骂汪晓东,他还怂得像熊一样不生你气,这事我幻想了好几百天,我想着哪天我能这样与他相处,那让我死我也愿意。但理想丰满现实骨感,我估计下辈子都没这么个机会。”
汪晓东不喜欢胡林这事,我倒是能一眼看出来,但胡林说汪晓东喜欢我,我觉得她真心误解了。
不可否认,汪晓东曾经有段时间像个白痴似的,一副完全栽我身上,很喜欢我的样子,他还跑来跟我认认真真地说了,但他跟张代干了一架,把他家的狗子扔给我几天,等他过来要回狗那天起,他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他说不喜欢我了,我信,毕竟他从那天起之后,就真的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丝喜欢我的样。他可以帮我,但他也没停止用最难听最露骨的话来奚落羞辱我,胡林她看到的不过是我与汪晓东交流的小小一段,真的不能说明什么。
然而我看胡林那么认真在倒豆子,我这个时候跟她辩驳她想太多了似乎不太好,于是我只得抿着嘴对着她的眼眸,等她继续说。
胡林再吸了吸鼻子:“唐二,我跟你说这么多,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是向你宣战。我觉得你虽然嘴巴说话狠,但心是好的,我很感激你之前在车上帮我解围,要不然汪晓东真会逼着我给他弄。我承认我有点妒忌你,但我更多的是羡慕你。我在深圳碰到能做朋友的人挺少的,如果我不是喜欢汪晓东,那我估计会死皮赖脸要跟你做朋友吧。”
得,我还以为胡林是对我先礼后兵,她先是好好聊天,后面就要跟我撕逼呢,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肯定我。
人都是有虚荣心的,胡林这么一说,倒是让我颇为受用,我的话匣子打开了些:“你可能觉得我在汪晓东面前说话随意,我在他那里就是特别的,但我想说的是,我从认识他那天开始,就是跟他这样的说话方式,而他也没少口无遮拦瞎哔哔的。可能在你看来,我能跟汪晓东怼,我在汪晓东那里就是不一样的存在。但在我看来,我能跟他怼,不过是因为我不仰望他,我更不指望能从他的身上获得什么东西,我随心所欲,所以压根没必要在他那里谨小慎微。至于他今晚在我车里那些表现,我觉得他不是想做给我看的,他就是酒精上头发神经而已。他经常这么精神分裂的,我都见怪不怪了。”
说完,我觉得胡林那么喜欢汪晓东,我这么在她面前损着汪晓东似乎有些不妥,我又有些尴尬地补了几句:“额,不好意思啊,我说话没过大脑。”
摇了摇头,胡林把脸埋下去一些:“好,我懂了。”
果然喜欢汪晓东这种款的姑娘,也是个怪人,明明刚刚是她哔哔一堆挑起我说话的兴致,等我的话匣子打开,她撂下这么一句,又就此沉默了下去,安静了一路。
车行至沙尾公交站前面一些,她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在这里把我放下吧。”
我把车停下,看着外面下起的淅沥沥的小雨,我正想拿把雨伞给胡林,但她已经利索下车,给我扣上门,就这么无遮无挡地走入了漫漫大雨中。
怔了一阵,我轻叹一口气,驱车回到了家里。
按照张代说的那样,我一进门就给他发了信息,然后揣上衣服去洗澡。
等我带着一身水汽出来,楼梯才走几步,我就听到我放在一楼大厅的手机在响着,我以为是张代打来的,顿时脚下生风冲下楼去,一把抓起手机。
然而,上面来电显示的是郑世明的号码。
怀揣着浅浅的失望,我懒洋洋地接起来:“老郑,晚上好。”
不料,那头传来的不是郑世明的声音,而是断断续续单薄的饮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