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心事?
突然被点名,凌溪泉吓了一跳,对上一双湛蓝淡笑的眼瞳,她想也没想,几乎脱口而出,“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张爱玲。”
“张爱玲?”叶母不留痕迹地挑了挑眉,“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听您说生茶和熟茶,突然就想到了她笔下写过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她停顿了一下,说,“张爱玲说,一个男子一生中必定会遇到一个红玫瑰和一个白玫瑰,一个热情如火,一个纯洁淡雅,他也许两个都喜爱,但到最后,得到的那个,永远比不上失去的那一个。”
身边,似乎投来一道不敢置信的目光。
就连坐在对面的谢右都是目瞪口呆地盯着她,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这是什么表情?
凌溪泉心里一突,后知后觉地想起,她怎么从谈茶谈到感情去了?
像叶母和叶清庭这样心思透彻的人,就算她真的只是看到应聃丹和沈方桥,突然联想到了张爱玲的这本书,可在别人听来,却有了一些别的意思。
完了。
她现在可是叶清庭的女朋友。
叶清庭会不会以为自己在说他?
她心里抓狂地想着,叶母却忽然轻轻一笑,舒展开的笑容美丽优雅,“凌小姐,和我们家小庭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突然又问起这个了。
凌溪泉警醒了一点,谨慎地回答道,“我们是初中同学。”
“初中同学?”闻言,叶母讶异地打量了她一眼,竟然点了点头,“难怪,我说怎么看你有些眼熟。”
眼熟?
她一愣,“这么问好像有点失礼,但是阿姨,我们见过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叶母对她的态度和蔼了许多,颇有深意地说,“你没见过我,但我见过你。”
这是什么跟什么?
凌溪泉张了张嘴,旁边,忽然传来男生的声音,淡淡的语调里似乎带着一丝不悦的冷淡,“妈,菜都上这么久了,再不吃就冷了。”
“是我疏忽了。”叶母微微一笑,“吃饭吧。”
包厢里骤然安静得只剩下餐具碰触的声音。
凌溪泉刚拿起筷子,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对面,谢右恰好看向她,下一秒,谢右用眼神示意她往自己的旁边看。
她不由侧头看了眼旁边坐着的男生。
叶清庭微微倾着身子,举止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鹅肝,只是,此刻一肩之隔的男生脸色实在算不上好。
近乎完美的侧脸线条绷出了一种恍惚倔强的味道,漂亮的眸子低敛,红唇微抿,嘴边习惯性挂着的笑意早已消失,只留下淡淡的清冷和疏离。
他是不是……不高兴?
想起刚才自己说完话后,那道不可思议的目光,她突然觉得心虚。
余光左右瞥了眼,见没人注意,她不由曲起胳膊,小心翼翼地用手肘碰了碰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