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专门形容那些骗女孩子上床的小白脸的,充满了嫉妒跟憎恶,算是很恶毒的咒骂了,可他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表情:“我叫石涧仁,有身份证,身世清白,等着警察来处理,耿海燕今年年底就要满十八岁,十六岁开始她就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该怎么做是她自己做决定的,她自己也有所有选择的自由。”
说完就抓过桌上一卷食客擦嘴的纸巾丢给胖子妈:“好好说话,就不用打架,不然就滚出去!”
控制场面的气质真是个需要修炼的东西,山里出来的年轻人目前也就是个菜市场街头吵闹的档次,但显然这时候还就是压得住对方。
满脸油污的胖女人站起来,目光闪烁的看着他口中的咒骂倒是没有了,因为耿海燕现在款款的从后面餐桌走过来:“张春秀……我再给你说一遍,我以前跟你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足够对得起你,你如果还想把我拿去卖个好价钱,趁早死了这份心,我自己卖给自己了!滚!”
胖女人满脸扭曲的神色变幻,最终却选择走到餐馆大门外撒泼一般大声嚷嚷:“不孝啊,辛辛苦苦把女儿养这么大,跟个野男人就跑了,回来还打我……”
周围不明真相的人大多肯定会把同情心放在她身上。
耿海燕的道行还差点,果然眼睛一瞪就要捋袖子冲出去对骂,正在擦手的石涧仁拉住了她:“喏,看看她这个样子,不就是个失败的样子么,你难道也想变成这样?”
瞪大的眼睛慢慢就红了,但眼泪最终没出来,深呼吸几下坐回去招手:“要吃要喝的继续!我……是绝对不想过个十多二十年变成这个样子的!”
那些小姐妹看看外面泼妇骂街的女人,再看看俏丽清秀的耿海燕,这差异太大了,忍不住坐下来小声:“你们石娃子……好能干哦!”
耿海燕却只是瞥一眼不接这个以前最喜欢的话茬:“真的,最近做什么货生意最好,我也是想试着做一做,要是好做,肯定要回来拉你们一起去做的,凭什么我们就只能给那些拿货的开店的做牛做马,我们凭什么就不能自己开店?”
小姐妹们可能真是没人这么思考过,面面相觑的停止八卦:“没……本钱吧?”
其实这是最大的问题么?
石涧仁对外面的各种辱骂才是充耳不闻,就那么拉了凳子坐在门口,二三十个年轻棒棒中还是有七八个跟杨德光站在一起,剩下的可能舍不得这顿看起来丰盛的午饭,等石涧仁又叫了三瓶几十块的白酒,这已经是餐馆里最贵的曲酒了,基本上年轻棒棒们就一个都没走,全都堵在门口开始吃喝。
只要不冲进来动手,石涧仁是最不屑语言轰炸的,为这个动怒是最没道理的。
所以外面跟着胖子妈叫骂的人七八个,把各种恶毒羞辱的话语翻来覆去总有个尽头,天气又热,随着接近中午,站在那大骂也是个体力活,声音语速都慢下来,围观的人看不到什么火爆场面也逐渐散了,这时候就显得叫骂的几人特别滑稽,别人都好吃好喝的坐着,这几个跟唱猴戏的一般,很快自己就不出声了。
那个一贯跟女儿还算和睦,但没什么主见的耿老汉摸摸索索的想靠近餐馆门口,却被几个刚来男女的拉住了,有个穿着双开叉休闲暗红色西装,袖口上也没剪标的年轻男人尽量倨傲的走过来,杨德光连忙给石涧仁小声:“三码头管事经理的儿子,耿妹子她妈说要把她嫁给这……他天天在发廊那边鬼混……”说起来很显然有股怒气,看不得耿妹子掉进火坑。
石涧仁笑笑,虽然都是仗着爹老子的势,眼前这人的气派比宋青云可差得远了,所以他也依旧只是倒上茶杯慢慢喝。
这种发自内心的气定神闲,让颇有些坐立不安的年轻棒棒们也稳定下来,只是偷偷拿目光瞟两边。
在码头上最底层讨生活的棒棒,从来都没有跟这些官家人叫板的勇气,哪怕是官家的儿子或者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