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伦一双虎目紧紧的盯着唐笑,具体的事项他都清楚,本想轻易的将唐笑打发走,可是从唐笑表现来看,明显心智成熟,丝毫不被他的官威所撼动。
唐笑手里的铜钵是真是假沈伦自然清楚,老和尚过去讨要的时候他就站在赵二身旁。
想想那位老和尚,大清早上早朝的时候,文武百官都在跪拜赵二。老和尚大大咧咧走了进来,还不等众文官开口训斥,赵二一句师傅,大家下巴都掉地上了。
“老和尚我离死不远了,剩下两个小和尚没人照顾,以后就交给你了。
还有,你那两个师弟都没啥大志向,就想弄一个‘奉旨化缘’的钵盂拿着混吃等死。”
赵二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痛快的点头道:“师傅所求,徒弟自当遵从。”
老和尚说了两句话就闪人了,整整惊掉了满朝文武的下巴。也只有他们这些开国功勋才知道老和尚究竟有何身份。
不得不承认唐笑手里的钵盂是真的,刚才听门房来报,张班头把唐笑手里的铜钵打翻在地,沈伦就有些无奈了。
这件事往小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往大说,那可就是藐视皇帝威严。
以沈伦的身份,自然不惧怕唐笑以及唐笑手里的铜钵,毕竟老和尚已经死了,能够庇护唐笑的真正大山已经不复存在了。
不过沈伦也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和唐笑斗一场,有失他次相的身份。
“罢了,你这小和尚有个霸气的师傅,又有个霸气的师兄。老头子我迟早会拔掉你裤子打你屁股。
师爷,去拿一锭银子过来,你们以后都记清楚了。人家是‘奉旨化缘’不给不行的。”
唐笑的目标可不是为了银钱,而是为了出气,自然不可能轻易离开。
“相爷误会了,小子不要银钱,小子特地来开封府化缘,为的是一纸文书。”
沈伦一愣,脸上都变了,冷冷的道:“小和尚莫要得寸进尺,开封府可不是大相国寺,老夫也不是赞宁老和尚。”
唐笑连连摇头道:“不敢不敢,小子晌午的时候在西市购置了一个作坊,想做点小本买卖养家糊口,特地请贵府的管事前去帮忙过户。奈何没有银钱孝敬,被贵府管事辱骂了一顿,作坊过户也就被扔下不管了。”
唐笑一连串抱怨,沈伦脸色变了又变,开封府管事下去办事索贿这都是不成文的规定,一般沈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是如今被人堵到门口讲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饶是沈伦久经朝堂,也没有见过这一出戏。
“右领军卫杨继业见过相爷。”
沈伦刚要发火,一声厚重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位彪形大汉,年方四十有余,龙行虎步走了过来。
沈伦眉头微皱,文官和武官属于不同体型,向来都很少有交际,再加上杨继业是北汉降将,刚到汴京城才几个月,两个人之间没什么交集。
沈伦也是老江湖,一猜便猜出了杨继业出现肯定和唐笑有关。
“杨将军不必多礼,且等我处理了手下几个肮脏之徒再与你把酒言欢。”
杨继业微微拱拱手道:“相爷客气了。”
唐笑打量着杨继业,传说中的金刀令公,战场上的不败将军,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大叔而已。
杨业身上有一股厚重的真气,唐笑发现自己体内的六阳童子功真气在人家面前都不敢出来。
杨延嗣小脑袋从杨业背后探了出来,冲着展昭调皮的吐了一下舌头。
唐笑此刻才明白,八成是杨延嗣怕自己在开封府吃亏才搬出了杨业过来。
杨业来了之后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为唐笑撑腰了。
“师爷,西城管事是谁?”沈伦冷着一张脸道。
一旁的师爷暗叹了一口气道:“西城管事是下官的表弟徐川。”
沈伦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冷声道:“他索贿之事你可知情?”
师爷怎么可能不知情,但是打死他也不会承认,摇晃着头道:“下官并不知情,没想到徐川居然敢索贿,下官这就大义灭亲,拿下徐川。”
沈伦冷眼扫了一下师爷,然后淡淡道:“处理好徐川,莫要再出现这些贪官污吏,再被人找上门来,你这个师爷也难逃罪责。
派遣人去把小和尚的事给办了。”
师爷连忙点头哈腰的答应了下来,看向唐笑的目光很柔和。只是谁也没有看到他眼底的那意思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