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是她,云离肯定会将行程提前,或者是躲进斑鹿山,也不愿意来面对她,没想到之前随口说的一句话,她就当真起来了。
“咦,笑得那么勉强,最近有什么事不顺么?”来客不是别人,正是云离大学的同学王语谣,虽然云离笑容满面,但王语谣怎么看怎么假,翘起双手,明知故问道。
由于天气的原因,王语谣的衣着也十分清凉,格子薄衬衣,短牛仔裤,头戴一顶宽圆遮阳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干练。
王语谣这趟并不是独自来的,还有其他两人陪同,司机杨栋,是个干练的男子,三十多岁,为人十分有些沉闷,听说还是王语谣父亲王承远公司里的人。另外一人是个跟王语谣差不多年纪的英俊男子,高高瘦瘦,带着副黑褐墨镜,身前挂着个单反相机,后背还有个大背包不离身,是个摄影师,叫周文豪。
虽然不太想跟王语谣这棵带刺玫瑰有过多接触,但对方既然来了,自己也不能落了主人家的礼仪,云离还是耐着性子来招呼他们。杨栋还好,虽然不怎么说话,但举止很友好,不难相处,可周文豪却是个高傲的家伙,不知是不是因为王语谣的缘故,他对云离的敌意十分明显,也不加掩饰,看来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
他们三人是开着一辆小型房车来的,车里装有各种设备,一看就知道他们这趟不是来游玩的,上次在学校的时候,王语谣曾经提到过,她加入了一家媒体机构的项目,主要是探访和记录西南地区的人文风俗,也说过要来找自己帮忙,这次应该就是为此事而来。
“你应该能猜到我们是为何而来吧,帮忙去找一户在梯田上种水稻的人家,我们要拍下水稻收成的全过程,越传统越好,就是用人手打稻穗,不是用机器来脱那种。”王语谣直接说出了这趟的来意。
“这个好办,附近很多农户人家,都还是停留在用这种方式收成水稻的,刚好最近是收成的日子,我马上打电话帮你联系。”云离答应道。
“那就麻烦你了,看你这庄园挺特别的,带我们去看看吧,反正这事也不急。”王语谣嗲着声请求,云离只能照办,带着他们在小鹿山逛了一圈。
王语谣他们都是城里人,要不是工作原因,几乎是不会来这种乡里地方,但对陌生的事物都很感兴趣,虽然来路上看到许多田园风光,但亲临其境,又是另外的一番感受。王语谣对水车尤为喜爱,让周文豪给她拍了很多照片留念,还脱了鞋子,光脚走了一遍深水池上的竹栈道,高兴得像个小女孩一样。
但她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参观竹楼的时候,遇到了刚要出门的陆慈,看到美貌丝毫不逊于己的陆慈,王语谣也不由得多看几眼,一问之下,却发现两人居然同住在一楼里,看向云离的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要刨根究底追问个缘由。
尽管云离解释得很清楚,但王语谣还是一副本小姐不信的表情,戏言终于找到了他愿意待在这荒山野岭的原因,原来是金屋藏娇,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说得云离无言以对,周文豪更是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
没多久,徐平就来电话,说他家有块稻田正好在下午收割,王语谣他们要拍照片的话,可以让他们下午到梯田上面去。时间还早,午饭也只能在竹楼里解决,听到有客人来,原本休息在家的沈红,也特意赶来了,帮忙做午饭是顺带工作,看戏才是她来的初衷。
这顿午饭,可谓是暗流汹涌,云离既要面对王语谣的质问,沈红又代表着陆慈,给自己施压,感觉这不是在吃午饭,而是在开批斗大会,自己就是被批斗的对象,周文豪还是时不时来上一句挖苦讽刺的话,让云离十分抓狂,只有司机杨栋可以置身事外,享受难得的田园饭菜,笑看年轻人们的折腾。
最奇怪的是,云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承受这种质问,他跟陆慈的关系清清白白,而跟王语谣也没任何纠缠不清的关系,没什么过错,自己问心无愧,却要受困于他人的臆想,当真是莫名其妙。
中午的时候下了一场阵雨,但很快又转晴过来,烈日高挂,阳光普照,没有影响到王语谣他们的计划。既然答应了帮忙,云离也不好撇下他们不管,就当起了临时向导,带他们到上鹿村的梯田游览一圈,最后才来到徐平家的稻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