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新兵的练习靶标。紧接着,第二波攒射飞蝗一样射进三里长的队伍中,不求一箭毙命,但求射中目标。
塔西射出号令响箭之后,算是完成了阿狼哥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第二个任务是活捉蠕蠕头领。这种情况下抓活口,必须“射人先射马”。他在箭囊里挑出一支铁质硬箭,稳稳当当的搭在弓弦上,瞄准那位头领的坐骑,弓响箭出,不偏不倚,正中马腿。只见那战马左腿崴了一下,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整个身体翻飞起数丈高,轰隆一声跌落在地。
草原人自小生活在马背上,面对马匹做出的各种危险动作,他们都有应对办法。那蠕蠕头领也不白给。既然能成为一支队伍的头领,自有他的过人之处。当胯下坐骑左腿矮下去的瞬间,他就敏锐的发现要出事,立刻来了一个右脚离蹬,左脚猛踹,整个身体凭空飞了出去,转瞬间避免了一场被自己战马砸成肉饼的悲剧。
一条命暂时保住了,可眼前的情景比死了更麻烦。抬头看看,山坡上射下来的箭矢比苍蝇还多。几个呼吸之前还是四百生龙活虎的蠕蠕勇士,转眼之间就有一半人马中箭死伤。怎么了这是?什么人给自己设伏?知道自己去怀朔的事不超过五个人,而且是今天上午做出的决定。下午就有人在这里埋伏自己,怎么可能?
一脸懵逼的头领,一边连滚带爬的躲避着飞奔而过的战马,一边想着这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这时,护卫他的几名骑手本来已经冲出几十步远了,忽然不见了头领,赶紧调头寻找,这才发现头领已经跌落马下。几人下马围拢过来,将头领扶上另一匹战马,准备继续冲锋。
名为射雕手,塔西的绝技可不是吹出来的,那是他从七八岁开始一箭一箭射出来的。人常说,神枪手不是天生的,而是子弹喂出来的。神箭手更是如此。箭术方面,塔西现在只服高欢。虽然如此,也还有尊重高欢的成分在里边。所谓的“百步穿杨”射手,和射雕手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前者是射静物靶标,后者是射移动目标,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那蠕蠕头领刚刚跨上另一匹战马,抖缰绳,踹马镫,意欲再次冲锋。却不料,战马还未迈步,塔西的箭矢带着破空之声再次飞来,一箭射进马脸,疼得那畜生不管不顾的原地起跳,硬生生的将蠕蠕头领摔下马背,发疯一样蹿了出去。
几名护卫感觉不对,拔出佩刀向外警戒,仔细观察箭矢飞来的方向。可巧,塔西的第三支铁箭再次飞来,将其中一名护卫的战马脖子射了一个对穿。第四箭,第五箭,如法炮制。回来救援的四名护卫的四匹战马顷刻间重伤倒地,断绝了头领的最后一线生机。
惨烈的战斗只进行了一炷香时间,少年营的人马不伤一兵一卒,四百蠕蠕骑兵尽数被歼灭。原本要求每人射十箭,射到第六箭的时候,山谷里已经没有几个站着的活物了。
战马这东西,南人视为珍宝,北人并不稀罕。不是特别神骏的战马,北人只把它们当作一般牲口对待。四百多匹蠕蠕战马,换做在江南开战,一定会射人不射马,缴获这些战场珍宝。少年营同样不稀罕这些马匹,故而攒射起来毫无顾忌,无形中加快了战斗节奏。
塔西一直盯着那蠕蠕头领,手中弓箭从始至终封锁住对方寸步不能离开。战斗快结束时,他叫上十几名少年兵,直接将蠕蠕头领和他的四名护卫抓了俘虏。
战场审问,从来不会温情脉脉。三刀下去,连他娘和隔壁老王的龌龊事也尽数交待了。经过对那满脸胡子的蠕蠕头领审问,并与四名护卫核对,呼延狼得到如下情报。
这部分蠕蠕人要秘密进入怀朔镇腹地,先在乡下烧杀抢掠,造成恐慌。尽最大努力将镇民赶出乡下,往镇城里集中。目的何在,这位小头领不得而知。但酋长要求他,这件事务必在八月初九前完成。另外一个消息是,今天晚上之前,武川镇周边的戍卫堡垒全部清除干净。明天上午,蠕蠕人要围攻武川镇。
果然如自己才想的那样,阿那瑰的阴谋不仅规模宏大,而且成功率极高。呼延狼也学高欢遇到难事时,喜欢嘬牙花子的习惯,一边原地踱步,一边想对策,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娄恪他们几位教头营长,见呼延狼这副表情,也不敢插话,只好大眼瞪小眼的等他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