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西部,向两大湖和鲜卑山方向靠拢了。
“你一路西来,见到过地豆于的人吗?”长老质问使者。
使者仔细回想了一下,一路上连鬼影都不曾遇到过,何况是人。这便信了那长老的话,返回汗庭,向婆罗门报告了此事。
听完使者的禀告,婆罗门哭笑不得,有一种天亡我也的悲凉感。
三月底时,大魏朝廷派出使节来汗庭威逼自己让出汗位,迎接阿那瑰返回草原重新主政。虽说自己才是当下柔然最有实力,最有能力,最顺乎民意的可汗。但大魏国恃强凌弱,依仗宗主国的强势,插手我柔然汗位继承事务,无耻至极。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对抗是需要实力的。魏国三千万生口规模,数不尽的财富,数百万的控弦之兵,我拿什么与之抗衡?如今更是想祈求一个藩属国的名分都得不到批准。堂兄丑奴四次派出使者,四次被无情的拒绝,可悲啊!想我开国可汗社仑年代的威风,横扫北土万里如虎,所见活口无不俯首称臣。眼下却连苟延残喘都难,可叹啊!
奇怪的是,自己已经派出莫何去汾和俟斤升头率兵两千,前去怀朔镇迎接阿那瑰回朝主政了。可他却迟迟不归,就连迎接他的两千队伍也至今未归。自己还纳闷阿那瑰究竟什么意思?回不回来总要给哥哥一个准话嘛。我这临时可汗是当,还是不当?
半个月前,终于等到了阿那瑰从怀朔镇传来的口信,不是他要回国主政的消息,而是一记驱虎吞狼的妙计。传达口信者是阿那瑰的同胞弟弟乙居发,可信度极高。根据乙居发转述阿那瑰的计策,成功的话,不仅可以一举扭转眼前进退两难的局面,甚至可能重整柔然,恢复社仑先可汗雄霸一方的黄金时代。
若想完成这个驱虎吞狼之计,关键性的三个人必须先行拿下。怀朔镇的目标由阿那瑰负责。柔然这边的两人交给自己。一位是在匈奴单于旧址筑城的秃鹿贵伐,另一位是巧妙夺取魏国比干城的豆地发。两人都曾是阿那瑰的拥趸,受惠于阿那瑰的庇佑,他们从单门独户的家庭壮大为千人规模的部落,现在是他们偿还这笔人情债的时候了。
本以为他俩是因为恩主阿那瑰生死不明才聚众自保,一旦听说阿那瑰回来的消息,定然喜极而泣,敲锣打鼓的迎接主人的回归。万万没想到,暗中派人联络,居然被那两个老毛驴一口回绝了。纳尼?这是几个意思?
两个臭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说他们已经有了新主子,大名赫勒恨,可汗称号是:敕连头兵豆伐。意思是一切尽在掌握中?你额吉那个B,卖主求荣的货色,叛国逆贼的坯子,认贼作父的人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烂人,居然敢分裂汗国,自立为王,柔然汗国人人得而诛之!诛杀之!
既然尔等敢背叛恩主,那老子就彻底毁灭你们!
给老子去查,查出他们的祖宗十八代,查查那个赫勒恨究竟是哪个狗娘生出来的孽种。
一查不要紧,结果很吓人。所谓的赫勒恨,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可汗,居然是魏人,还是魏国贱民——汉人!
该死的秃鹿贵伐,千刀万剐的豆地发,认谁当主子不行,非要认贱民为主?你们俩的骨头需要贱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出如此卑贱的决定?哪怕认一只母狗也行啊!气死我了!还有那个敕连头,嗤你额吉的头!老子攻破那座迷你小城后,非要亲眼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据查,秃鹿贵伐和豆地发两部,通过威逼利诱,撒谎造谣等卑鄙手段,裹挟了约四万柔然子民投奔那个所谓的敕连头兵豆伐。四万人,杀一半,抢一半回来,也是一股庞大的力量。本来还想着,在这两逆贼未成气候之前,有大把的机会收归账下。可恨伊匐这匹烂嘴的森林雪狼紧追不放,逼迫自己无暇四顾,错失良机。
现在好了,若与阿那瑰联手完成这次驱虎吞狼之计,大业可成!为此,必须先拿下库伦城,补足亏空,重整旗鼓,再与伊匐决一死战。暂时打不过伊匐的八万精锐,消灭秃鹿贵伐的三万杂毛应该绰绰有余。阿那瑰那里如果得手,大魏的直接威胁就会大大减轻,我将如虎添翼。事成之后,大半个柔然的人马土地都在我婆罗门的掌控之下,谁当可汗这事还用商量吗?明摆着的事。
纷纷杂杂的往事在婆罗门脑海里转了几个来回,跪在脚下的乌素图噶和胡巴海已经向在座的十部落酋长们说清楚了他们奉上的厚重礼物——分散藏匿在山沟里的数千柔然逆贼和数不清的牛马骆驼和膘满肉肥的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