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炎皇给妹妹面子,火气消了一些,眼睛里的不悦被掩盖消失,随着妹妹转身启步。
后面的两个小女孩见状,较大的一个六岁女孩仰着头,瞪着他们离开了两步回头对吏部尚书之女陆妹妹道:“来,我们再等回,那个死胖子走了,仙子一定会出来的。”
九炎皇噌的回头。
九炎裳紧紧的拽着他,目光坚定的看着大哥的眼睛,吐字清晰、不容置疑的道:“哥,我们回去。”
九炎皇猛然看向妹妹。
九炎裳不急不躁,安抚的抚着大哥的手臂:“我知道皇家威严不能亵渎,但是……”九炎裳摆过大哥的身子,慢慢往回走:“她们还是两个孩子,不是有心的,说话的小姑娘甚至不知道你是谁,你便如此定她们的罪,不觉得不公平吗?
除非你胸前挂着‘我是太子’,她还敢说你是‘死胖子’你就可以把她拉出去斩了!你说呢?”
九炎皇随妹妹走着,同样认真无比的看着她,严肃的道:“裳儿,你还太小,把事情想的简单的,有些人没有眼力就该老老实实的待在有眼力人的身边,而不是在不熟悉的地方乱走。
既然乱走了,就要承受乱走乱说的代价,当朝太子是位胖子,试问几人不知,她们自己无知别人就必须包容吗?”
九炎裳一时哑口,可这些不该是一个虚七岁孩子说出的话不是吗?何况一国之储君跟小孩子极计较多不像话?
九炎裳斟酌了很久,还是反驳了大哥看似很有礼的说法:“可……她们还小,并不是故意的?”
“我大吗?做错了事不是一样要罚,小不是做错事的借口,她无缘无故都说别人‘死胖子’而不是胖子,就是有攻击意味。”
一个男汉子咬文嚼字的斤斤计较有意思吗,九炎裳对太傅的水平不提出质疑但对大哥的接受里提出质疑,大哥这个行为真的非常不好,自我、自傲、自信过度:“她说的‘死’字或许没有任何字面上的意思。”
“但他说了。”九炎皇企图让妹妹知道,错就是错了,不能姑息,上位者就该杀伐果决,不为外力阻碍。
九炎裳闻言深深的吸口气,自己废了半天口舌他一句没听见去。
不禁望着前方皑皑白雪中开辟出的平整通道,握着兄长的手,掷地有声的声音在空旷的梅林中响起:“大哥,你是上位者,证明你天生比别人强比别人得到的更多,俯视苍生、藐视众生。
可同样,大哥身上也承担着别人没有的责任,那便是扶助弱小、维护和平,你天生的优势不是助长你脾气的本钱,更不是彰显自己优越的傲气。
而是让你有对挑衅淡然处之的自信,对反驳屹立不动的资本,对不痛不痒的小事,轻轻一笑的风度。
就好比大象不会理会蚂蚁咬的一口,老虎不会在乎兔子在他身边跳跃,苍鹰不会在乎蚊子霸占了它的地盘你明白吗?
骄傲,不是通过欺负弱者来实现的;自信不是通过杀伐才能实质化。
我觉得……也许你理解错了最近父皇的意思,父皇可以对女人的动手,那是因为那人对我不敬,是私事,触及到了父皇的个人逆鳞,是为了保护我们,他以个人的名义父亲的名字儿子的名义对飘姑娘出手。
但你别忘了,父皇从不在国之大事上与女人争论,甚至不会多看其一言,也无人挑衅无人敢言。
所以,哥哥,你本末倒置了。”
九炎皇闻言看了妹妹一会,又看了看前方心神明悦的银白,垂下头:“我明白你的意思……”
九炎裳见大哥神色幽深,眼里的波光敛了一下却不是因为自己的话,便知道自己多事了,大哥有大周最博学的众太傅教导又有父皇从旁督促,定是听过无数遍自己说过的话。
可他依然我行我素,也许不是因为不明白,而是在离开大人的视线后,压力太大,释放过度而已。
九炎裳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同情兄长,小小年纪开始被父皇蹂躏,动不动便是整夜抄奏章,七岁要认完所有的字,上能分析国策下能耕地插秧,大哥的压力比所有人都大吧。
九炎裳突然伸开小手,抱了抱面色沉重的哥哥,仰着头睁着大大的眼睛担心的看着他。
九炎皇见状突然笑了,一把举起小妹,开心的咧开白花花的牙齿,眉眼具消的灿烂的旋转而笑。
突然的失重感让九炎裳脸色苍白,但见大哥笑的开心,也跟着笑了,脸色渐渐红润:“快一点,快一点,呵呵——”长胖好处也不少,至少大哥拎他跟拎张纸似的。
殊不知与胖没有任何关系,是九炎皇从儿子两岁起用无数珍贵药材内家功夫堆砌的结果,真是不惜让醍醐灌顶,行大逆所违。
两位快乐的王子公主身影消失后。
梅花山后走出两位衣衫考究的小孩,大的只有四岁,表情严肃,神态宁静,虽然只有四岁,却已具世家大族百年修养的气质。
跟在此小男子身后的男孩亦是不俗,通身安逸,神色谨慎,看了远处一眼已收回目光:“权哥,我们还去吗?”
权泽秦过了一会,摇摇头:“我们回去。”
轩辕史师闻言没有意见的跟上,他现在的身份没有权家小少爷贵重,最近一年发生的事,让他知道,关于权少爷的决定他不该反驳,这是一种本能的敏锐直觉,甚至不需要懂其中的理由。
逆境使人早熟,此时的轩辕史师正在努力接纳自己突然降到低谷的价值,调整着自己在所有团体中该扮演的角色。
尤其是权家的这位小少爷:“刚才的人是裳公主和皇太子吗?”
权泽秦淡淡的应一句:“恩。”于其父亲的神态竟有八分相似。看似高高在上的身份的他不比出身尴尬母亲又在燕京闹出如此多传闻的轩辕史师好多少。
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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