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轩低着头看着苏心苑呈上的最后那道奏折,用笔勾勾画画,她的目标,她的心愿,
她会一一为她达成,他会让她在那个红尘之外,也看到那片清明的天,
他沉着声道,“明扬,你若有话,就说吧。”
明扬上前一步,道,“主子,将军王将静己他们所有人送到了锁心台。”
仲轩沉默着,良久,道,“我知道了。”低下头,继续在那道奏折上,勾勒写画。
李明扬叹息着,主子太执着,执着到不知道该怎么不去执着,
亲眼目睹了主子与苏心苑艰难走过的这一路,他只能恨着这个上苍,
为何不放放过他们,不能给他们一点点倾心相守的时间。
每走一步都是千折百回,几度生死,这情太累,太苦,主子却是执着不悔,天天啃噬着噬心之痛,也不肯放弃。
自锁心台归来时,主子全身的伤,却是眼睛坚毅,看着他拿出的伤药,淡然笑了笑,摆了摆手,道,“不必,伤不要紧。疼才是活着。”
他曾跟那人说过,疼才是活着,活着就要记住他叶仲轩,
却原来,早在他说这话之前,在那初相识时,他就己是沦陷在那双清冷的眼中,
每一时每刻都在为她心关,疼才是活着,活着他就会记得她苏心苑!
为她受的伤,为她承受的苦,他甘之如殆。他早己中了毒,名为苏心苑的毒,这一世,他也是不悔无怨。
伤痛得狠一些,再痛一些,苏心苑,我要记住你,生生世世。
李明扬担心的看着他,这些日子,王爷闭门不出,关在书房中,只是顾着谋划朝政,交代着各种事情。
李明扬关切的站在一旁,今夜,将军王深夜来访,仲仲与将军王倾谈时局,
将军王沉默着,拿出一坛坛西北的烈酒,与主子抱坛痛饮,
他心有着急,却是不能说,主子有伤在身,却是不顾惜身体,即不肯上药,怎能再饮这烈酒。
仲轩纵声大笑,抱着坛子,与将军王对饮,一坛饮尽,又是一坛,直至酩酊大醉,
将军王痛快的饮着酒,道,
“叶仲轩,你真是个混蛋,你的那个苏愿生更是个混蛋。本王不是将军王,是个混蛋中的混蛋王。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开花为底迟。本王这么多年,没有想清楚,
你们却逼着本王,一点点想清楚。等到本王想明白时,却己是太迟。”
仲轩笑着,一言不发,饮着杯中的酒,淡淡的木槿花香,是她的味道,绕系心间,时刻不忘。
“那个混蛋说,握紧拳头,手里是空的;伸开手掌,才会拥有一切。
本王就信他的话,松开了拳头,须生烦恼处,悟得是菩提,
本王的菩提,寄放给你,叶仲轩,你要为本王守护他,
这一世,本王都会等,等着看你还天下一个清明的天。”
仲轩邪笑着,一杯又一杯,陪着他一醉,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李明扬安置好将军王,回来书房时,看到主子,斜躺在榻上,背对着他,背上的伤,沾红了衣袍,殷红一片。
他合着眼,低声道,“明扬,不要给我上药,让我痛一下,多痛一会。”
李明扬僵住脚步,沉默着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