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历不开的劫,躲不开的孽吗?
转过身,她一步一步,走到泉眼边,纵身跳了进去,沉在温热的泉水中,刺鼻的硫磺味,
让她几近闭不开眼,索性闭上眼,封闭的感觉,沉在水下,静静的理清自己的心思。
仲轩迈入里屋,空无一人,一只带血的金步摇,地下一滩血渍,
仲轩几步走上前,捡起金步摇,仔细看着地下的血渍,握住拳,眼中一片冰冷,
转眼间,看到的温泉,毫不犹豫,跳了进去,温热的泉水,一股股的冒着热气,
泉下一串串的气泡流动着,热气和硫磺的味道薰得他睁不开眼,
闭上眼,那个女人,他用直觉,也能找到!
变成花,变成草,变成空气,只要是她,他就能感觉得到。
顺着直觉的牵引,他在温热的水中抱住一个温热的身体,拖出水面,抱放在大理石地面上。
顾不得擦拭自己,仲轩仔细的检着着心苑,她闭着眼,脸上一色平静,唇角边有些破皮红肿,
仲轩眼色一沉,握紧了拳,控制着心中的暴戾。
仲轩低下头,继续看向她是否有受伤,她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
他的视线停滞她小腹肚脐那只银环上,极品玉髓,金水菩堤,这个世间,能拿得出手,还能是谁。
肚脐上的血,己止住。那只银环似是为她量身打造,金色的玉髓,水光流转。
耀目的光芒,分外的刺眼。仲轩扯过一边的浴袍包裹在心苑身上,
倾身抱她到外间,轻轻地放在榻上。他拥她入怀,目光沉深,低声道,
“你休息一下,我们离开这里。这个晚宴,没必要参加。”
心苑漠然的看着他,木槿花的香气,淡淡的飘散,榻前的案几上,放着几只酒壶,
她伸手随手拿过一只,仰头,饮了一口,冷冷地道,“我不走。”
仲轩低首看着她,她的目光绝决执着,
“那么,我们就不走。我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想作的事,我都配合你。
但是,我不会再任由你的性子来。现在起,你不准再离开我,我也不会再离开你。”
心苑默默的饮着酒,心口处隐隐的疼,微微眯上眼,这是木槿花的药力吧。
一口接一口的饮着酒,花香浓郁,生生不息,她低声问,“那只金步摇呢。”
仲轩走到里间,捡起掉落地下的金步摇,地下一摊的血色,触目惊心,
仲轩眼光一沉,不是她的血,那就是他的了。
走前几步,在温泉中冲洗干净金步摇上血渍,转过身,走回外间,把手中的金步摇递给心苑,
心苑冰冷的看了看,未接手,看似干净,她却仍能觉到那人的血味,看着就肮脏。
嘶哑的声音低声道,“可惜这只金步摇。你不要再留着了,丢了吧,
它是青楼的物件,带着青楼的罪孽,沾着我的血,现在,又染上了那人的血,我不想再看到。”
那枝步摇,只一眼,她就认出,是她当年在粉黛楼与他初见时,
她戴的那枝,她用它走出了那道青楼,却未想到,碾转中,这只步摇,会被他珍爱的收藏。
仲轩拥紧了她,一言不发,放下手中的步摇,拿起另一只酒壶,陪着她,一口接一口饮着。
心苑停下,看向他,仲轩邪魅的笑,抚了抚她湿润的发丝,
“共生死,同进退,陪你一世沉醉。”
心苑依向他,眉眼清冷,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举起酒壶,他与她同时饮尽,一世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