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苑微笑着跟身边的同僚交谈,温文而雅,清流君子之态,
虽饮酒不少,但面色微红,动作仍是斯文有礼,
旁边的庆州县令于思道喝得满面红光,叹服道,
“愿生老弟,不愧是当朝状元,五元连弟,端看这身作派,也与我们粗人不同。真是年少俊才。”
心苑谦虚地道,“哪里,哪里,我为官资历尚浅,还需各位前辈多多指点,来,我再敬于大人一杯。”说毕,一饮而尽。
抬首间,目光与上座的仲轩隔空对视,
仲轩含笑的目光看着她,举起手中的酒杯,慢慢饮尽,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唇边挂着笑。
一道人影勿勿跑到席间,大声汇报道,
“王爷,不好了,有个瘟疫病人跑了,我等一路追捕,有人看到他跑进了临江楼。”
席间众人面色大变,数个酒杯掉落桌面,今日两江总督盛大人在临江楼宴请两江官员,
士绅和盐商药商,他们具己接到请贴,本准备赴宴时,却接到逍意王的请贴,
逍意王乃当今天子宠爱的皇子,虽说是个闲散王爷,到底是皇家血脉,尊贵至极,谁又敢不给逍意王爷面子。
逍意王爷这请贴下得也是离奇,只说今夜在竹林摆宴,也未写明时辰,
可这回心一想,己然明白,这是这各处官衙与京郊竹林远近不同,
这是王爷在体恤他们,也是考察他们,一来一回用的时间,谁不门清,来晚了的,自是得罪于他。
不说别的,单是看宝丰县令苏愿生,本朝百年不遇的五元及弟,新科状元爷,
不只未进入翰林,博得个好前程,还被派到了西宁疫区,
那可是麻风病区,死了都没有人敢去收尸。
唉,这个朝廷是他皇家的朝廷,还是能不得罪就万不得罪的好。
混迹官场,那也是成了精的,权衡利弊,当下立即派人跟盛大人告个假,催着车马,火速赶来竹林赴宴。
路上也在思量着,盛大人肯定也接到了请贴,也肯定会赶来,到时再告罪,盛大人也会见谅的。
可未成想来了一问,各官员都未寻到盛大人的踪影。
面色再度一变,难道说,盛大人现在人在临江楼?那他们该如何?
先不提里面的士绅等人,单是两江最大的官员,他们的顶头上司,陷在那里,
他们就该亲去解救,可这,瘟疫当前,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这个腿呀。
目光齐聚在逍意王身上,心下己是全无主张。
逍意王一个酒杯摔了下去,怒视着前来报信的官兵,
“要你们何用!几营官兵,看不住个瘟疫病人!说,是哪种瘟疫!”
众人的目光紧盯着下首跪着的官兵,对呀,逍意王问得好,如果是流感尚有药治,他们府中也有上等药材,冒个险也不要紧,还能讨好太子和盛大人。
官兵清脆着回道,“是今日隔离的那个病人,黑死病!因为随身带着她孩子吐血的衣物,不肯交出来销毁,挣抢中,她冲了出去。”
众官员己是面无人色,面现惊惧,听到黑死病,三个字时,己是如睛天霹雳,
灾区竟已出现了黑死病!天不祐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