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苑心中讽刺的想,他们一脉相承,都是该下地狱的灵魂,
总有一天,他们一家三口会在十九层地狱相聚,到时,再让我们好好相认吧。
想到她那个娘,心苑倒是觉着奇怪了,
上一世,明明她的娘亲,是自动找上的她。按她说的,她一直住在京城才对,
为何今世,找来找去也寻不到呢。
她安排大弟和青丝自进京后就开始找,找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却无人见过她的踪影,到底她是去了哪里呢?
想到这里,眉头微微有丝皱,坐在她对面,正与她讲话的林志端注意到了,
问道,“愿生兄,可是还不舒服?若是身体坚持不住,不妨先行一步,我代你向恩师告假一声。”
心苑回了个浅笑,温言道,
“不必,我只是想起一则典故,颇有感慨而已。呵呵,有劳志端兄挂心了。”
林志端志了好奇心,凑身过来,小声问道,
“是什么典故?愿生兄能否说来一听。”
鼻息间,青草的味道,清新淡雅,志端清明的眼中浮起一丝迷惑,这香味何来?
心苑不自在的微微向后倾了下身子,她厌恶男子接近他,哪怕他眼中并无绮念,只是纯粹好奇。
心苑抬起首,语气温和,
“寒山问拾得:“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置乎?”拾得曰:“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志端仰头一笑,眼中有着佩服,重复道,
“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摇了摇头,手指头心苑,叹息着道,
“愿生兄,你,你,唉,你的心胸真是宽广,志端实是钦佩。”
志端看着心苑云淡风清的样子,心中生出亲近之意,
他生于书香世家,祖父辈在江浙开着最大的书院,桃李满天下,家中代代出才子,
此次进京本是满怀信心,寒窗苦读十年,只盼着一举闻名天下知,
却不想,一山还有一山高,只中得探花。
本是心中颇为不服,今日与心苑这番交谈,心中实在感佩,
单是这份心胸品性,他就万万这及,更是生出与她深入结交的心意。
心苑对这个一再关心她,眼神清明的同科进士,也颇有好感,
在朝廷为官,交际也很重要,独木难支,这个道理她很明白,
她也不抗拒,浅笑着道,“志端兄,过誉了。愿生表字晚悔,志端若不弃,直呼表字即可。”
心苑很直接的,表达了结交之意,志端很是高兴,
含笑应道,“若不弃,晚悔只称志端名讳即可。”
看到他溢于言表的兴奋,心苑心中微叹,
此人心绪全写在脸上,可见平生环境的单纯,只知苦读书的学子,
进了这大染缸一样的朝廷,又能坚持这份单纯到几时呢。
青云见二人相谈甚欢,也转过头来,问道,
“你们两人这般高兴,在谈什么,青云是否有幸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