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玩得还行。
这情书收还是不收对他来说都算是烫手山芋。
收了对他自己难交代,过不去这道坎。
但这种救急的场面要是不收,人家小女孩也挺没面子的。万一这女同学一个不开心,就哭着跑去烦陈溺了怎么办?
短短十几秒钟,每个人的心事都在脑子里轮了个圈。
吃瓜群众都在边上人挤人地围观,其实大部分人心里想得是她会被这么拒绝。
僵持了须臾,陈溺从人群后边一头雾水地挤进来,听见他们在耳边小声议论。她才去了趟厕所回来,怎么感觉天都变了?
江辙自然也看见了她,冲她微扬下巴,请示她怎么做。
陈溺抿抿唇走上前,接过阮喜丹手上的情书。
她站得笔直,也没往男生那看,只一本正经地说:“学校明令禁止不准早恋,你跟我过来。”
主人公被带走,一群人有些失望地长吁短叹:就这?
留下江辙在原地环顾四周一圈,手插兜倚着教室门沿,凉声问出口:“看我的戏?”
“……”不敢不敢。
不到几秒,走廊上的人渐渐空了。
江辙喊住转身要离开的魏见帆:“诶。”
他和魏见帆差不多高,但肩宽身挺地站在他面前,气势就压他一头。当着他边上那男同学的面讽笑一声,视线下移:“你这表是仿的吗?”
魏见帆脸一僵,面上挂不住,低应了声就急急回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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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溺拉着阮喜丹走的时候一脸公正不阿,但她压根没出那栋教学楼,找了间靠进教研组的补课小教室,拉着她坐下了。
她本来是打算和阮喜丹促膝长谈的,但一关上门,女孩就扑在她手臂上哭。
不敢哭很大声,阮喜丹呜咽着控诉:“我以为他人挺好的呢……呜呜呜……他为什么要说我的鞋是假货,那是我妈在小商品市场随手买的嘛!她也不认识什么AJ、BJ啊!”
“我再也不要喜欢他了!!我以后都不会喜欢上别人了!”
陈溺边拍着她背,安慰说:“会的。喜欢一个人本来就很容易,你会因为外表、性格喜欢上比他更好的人。”
阮喜丹吸吸鼻子:“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呜呜呜,我好难过啊!”
“其实你因为他帮你抱过书而感激他,关注他。会不会也因为他那句不假思索的话,觉得没那么喜欢了呢?”
给人好感是一瞬间的事,但也同样会因为一瞬间就觉得这人其实也就那样。
陈溺不是很擅长讲道理的人,她更擅长的是自我攻略。
“我感觉没脸见人了。”阮喜丹想到刚才做的事就开始打颤,咬住牙关,“还好你来了!我都能想到大魔王会不会比魏见帆更过分地拒绝我……”
“不会,江辙他比那种人有品多了。”陈溺笑了一下,说,“而且,我必须来。你可不能向他表白。”
阮喜丹点点头,表情有些怔:“因为他一定看都看不上我,简直是自取其辱。”
陈溺摇头:“不是这个原因,是我不太能接受你向他告白。”
“为什么?难道你对我……”
“你想哪去了?”陈溺被她这语气逗笑了,轻描淡写解释一句,“因为他是我的人啊。”
阮喜丹瞪大眼:“啊?”
陈溺点点头再次肯定了一遍:对,你真的没听错。
“啊????!”高分贝惊讶如期而至,阮喜丹屁股往后挪了点距离,指着她,“你你你……靠!”
没人能想象得出来江辙和女生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子。
他高傲轻狂,是家境优渥的富二代,长得正性子野。任凭再优秀的追求者也对她们不屑一顾,对女孩们的心动从来是事不关己的不负责姿态。
以前甚至有过国际高中的大美女带人来围着他表白,逼迫他答应和自己谈恋爱。
大家起初还以为这少爷喜欢这种胆子豪放的,但后来看见他硬是一人撂下五六个壮汉保镖,带着一手的青肿破皮杀出重围也不低头。
阮喜丹认真地打量了一下陈溺,脸上还是保留着不敢相信的表情:“原来大魔王的口味是你这种啊!”
“我这种是哪种?”
“说不上来,有点儿文静,反正我也挺喜欢的……”阮喜丹绞尽脑汁想找点形容词汇出来,但她那点智商也想不出什么高深莫测的成语,“就是我很羡慕你这种好像遇到什么事都从来不慌不忙、胜券在握的样子。”
陈溺淡笑了一下,没说话。
转移视线这件事很快让阮喜丹的眼泪都干了,女孩的八卦心冉冉上升:“你们怎么谈上的啊?!”
陈溺想了想,说:“就自然而然,一拍即合吧。”
江辙这人想搞她的理由特让人无语,正常人听完可能还想和他干一架,不过他说的那场景其实对陈溺来说印象也确实深刻。
那是搬家到九中附近没多久的高一寒假,陈溺做完兼职,从市中心的棒球场附近走到公交站台。
少年穿着一身黑,宽肩长腿,倚靠在机车边上抽烟。单手插着兜,狭长的桃花眼凌厉多情,挟带几分冷颓的味道。
身边零零落落一群拿着棒球棒的狐朋狗友在说笑,他气质看着出尘,和那群混子格格不入,却又在这种环境里如鱼得水。
她从十字路口的马路边经过,和他在寥寥人群里远远地对视了一眼。
陈溺当时就觉得这男人好带劲,长得比明星还帅。
而江辙挑着眼尾睨人,觉得这妞的眼睛看人时真冷,真想搞得她哭出来。
他们的相遇和交往,都带着点心照不宣、自投罗网的默契。
“我是真的没看出来你们居然之前就谈上了,准确来说是虽然感受到了大魔王对你的不一样,但没人敢相信。”阮喜丹感慨万千,话题一转,“不过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太不够意思了吧!”
陈溺想了想这个保密的锅还是得让江辙背,其实她不想公开的原因还挺简单的,起初只是觉得自己好歹是个三好学生,不能做这事。
但自从江辙在教室对她的亲密行为半点不顾忌之后,她觉得不能让他这么放肆下去了。
陈溺故作高深,沉吟道:“其实吧,是你们大魔王私底下不让我说。”
这话给人的歧义可太重了,阮喜丹靠着自己灵活的小脑瓜一下脑补了一个三好学生和恶霸谈恋爱的故事。
偏偏恶霸在外是个高冷校霸的形象,所以也勒令小女友必须保密。
她不敢嚼江辙的舌头,但还是鼓着勇气骂了一句:“渣男!不想公开,还每天在你面前这么拽!!”
“是吧。”陈溺手挡了一下唇,笑意憋不住,“拽得让人想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