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西装换成了休闲大衣,温漪却在更衣间折腾了大半个小时,起初是穿了条碎花裙子,后来又换了身略显端庄的套裙,之后大概觉得颜色略显老气,于是又换了件千鸟格的半身裙配大衣,直到江临岸一杯咖啡一根烟下去,她才从更衣间里走出来。
“临岸,这身怎么样?”
她在客厅里转了一圈,阔腿裤,白衬衣外罩灰色针织背心,手臂上挂着黑色大衣,基本也没化妆,素素地只抹了唇膏。
江临岸把烟拿在手里,问:“刚才那条裙子挺好,为什么又换了?”
大概见他眉头有些蹙,温漪立即问:“不好看吗?”
“不是,只是跟你以往的风格有些不一样。”
“以往的风格?我以往什么风格?”
“以往你总是喜欢…”结果江临岸说一半就不继续了,挠了下眉心说,“没什么!”他明显是想敷衍这个话题,温漪自然不干啦,她干脆上前缠住江临岸的手臂。
“说嘛说嘛,我以往在你心中属于什么风格。”
江临岸被缠得没法子,只能回答:“好像你穿裙子比较多。”
“穿裙子?那你是喜欢我穿裙子还是裤子?”
“……”
“回答一下嘛!”
“……”
“或者你直接告诉我,你喜欢女人穿裙子还是裤子?”
“……”
江临岸就在温漪“紧追不舍”的提问中出了门,恰逢周日,早晨路上反而空,江临岸自己开车,温漪坐在副驾驶,她的话题已经终于跳过“穿衣风格”而绕到了其他上面。
“…一会儿中午陪爷爷和妈吃过饭之后我们去趟商场,去给MARY的父亲挑份礼物,下周我们去法国度蜜月要在他酒庄里面住几日,空着手去总不好看,另外再想想还有什么东西要买,毕竟我们这次出去要呆将近一个月呢,还有最好再去趟慈西医院,复查一下你的腰伤有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在法国做下治疗,那边医疗水平比国内高……对了早晨我妈刚给我打过电话,她让我们出国之前去苏州一趟…哦还有……”温漪在旁边滔滔不绝地讲,各种问题各种事。
江临岸觉得脑袋涨得厉害,基本也只是嗯嗯地回应两声算了事,结果旁边突然尖叫一声。
“啊——停车!”
江临岸条件反射似地猛踩刹车,车子猝停,他略带心悸地赶紧问:“怎么了?”结果温漪指着马路对面一间不起眼的铺子回答:“你在这等我,我下去买点东西,记得妈说过最爱吃这家的紫薯饼。”
江临岸:“……”
温漪早已拎着包急匆匆地下车去了,独留江临岸一个人坐在车里,他看了眼手表,才不过早晨八点多,对面铺子门口却已经排起了长龙,温漪踩着高跟鞋挤在里面,就为了买几块新鲜出炉的紫薯饼。
江临岸不觉往椅子后背上靠了靠,耳根总算得到片刻清静,可是清静之后就容易胡思乱想,他看着车外偶尔走过的人群,那些裹着围巾也喜欢用手臂抱住自己取暖的消瘦身影,好像随便一个都觉得特别亲切熟悉。
这个时候她应该也已经起床了吧?
在干什么呢?
是不是早饭又是吃白粥配煮鸡蛋?
江临岸又想起《赎罪》里的那段台词,渐渐出神,最后还是被手机铃声唤醒。
“喂,新郎官,是不是还沉在温柔乡里没有醒?”那边接过来就是调侃的口气。
江临岸皱着眉没吭气,直到于浩听到窗外马路上的汽车鸣笛,不禁叫了一下:“靠,你在外面了啊?新婚第一天又是周日,居然起这么早?”
江临岸花十二分耐心在忍受他的废话,问:“昨晚让你查的事查到了?”
“没,昨晚陪你喝到那么晚,大周末的我才刚醒,你以为我神啊这么快就有消息!”
“那你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问问你啊,明天还去公司不?”
“当然去!”
“嫂子不是说你们要去法国honeymoon?”
“订的是下周的机票,在这之前我会正常去公司上班。”
“啧啧,劳动法规定都有婚假呢,你要不要这么拼?”于浩这话带有一丝挖苦之意,江临岸也没在意,只再度强调,“查到他的行踪之后立即告诉我,还有继续叫人留意城南项目的进展情况。”
昨晚江丞阳并未出席他和温漪的婚礼,虽说两人一直不合,但昨晚那种场合,媒体和各方人士都有在场,就连江巍也硬着头皮把戏演完了,因为他最在意江家在外人眼里的形象,可江丞阳却从头到尾都缺席,手机又完全联系不上,只有陈韵作为“江家长媳”到场,这似乎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江临岸觉得其中肯定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