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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守节听到此处,知道今日的肉戏终于来了,他之前藏着掖着,时不时透露一点的“要事”想必也吸引到了足够的关注。
李家上下三口、昭义军上下数万甲兵的前途命运,就在今日一举了。
他喝了一口茶水,又假装沉思片刻,熟练地站起身来,朝着杨李二人拱手施礼,方才开口说道:“杨伯父,李伯父,唐末以来天下动乱四十余年,朱李石刘你来我往,却不能稳有天下。而当今官家雄才大略,却孟蜀,伐伪唐,践祚不足四年,而天下莫敢逆周兵。”
“当初石敬瑭、赵德钧此二獠,为了一家之利,割弃幽云十六之地,致使中国之事败坏。辽人得据燕山,时常南下劫掠中国百姓。”
“此二人必将遗臭万年,为万夫所指,表面荣华富贵加身,实乃贼民之汉奸。”
杨廷璋和李谦溥听着李守节的一番话,不住地连连点头,脸上也露出了政治正确的愤懑之色。
石敬瑭奴颜婢膝,供养辽人,致使辽人占据幽州,河北防秋大局崩坏,这是辨无可辨的事实。
作为武将,哪个不愤慨石敬瑭当初的行为,石敬瑭或许有他的求生需求,但是割舍幽云十六州之地,这一句汉奸评价得恰到好处。
只是李守节此人为何要同他二人讲这些,这才是杨李二人最为关心的。
“我听闻官家有混一天下之志,则这幽云之地,必取之。而今伪汉又屡屡引辽人南下,劫掠河东百姓,晋阳一日不平,则河东一日难安。”
“伪汉近些年在河东修筑寨、砦,以阻滞我河东诸州的攻势,由此可见,其颓势已显,败像已露。但是晋阳城坚,兼有辽人为援,故伪汉得以保全至今。”
“若是......”
李守节看向杨廷璋和李谦溥,再次喝两口茶水,润了润喉方才接着说道。
“若是河东昭义军、建雄军、永安军诸镇镇兵,外加隰州等地州兵,连同举兵,先断其四肢,再绝其北援,将晋阳城困死,则河东可定。”
“河东定,则可北望山后诸州,辽人势必要两路防备,不敢妄自起衅。待到削平诸国,则再复燕云也不在话下。或者辽国内有动乱,趁机夺回燕云也不是不可能。”
杨廷璋和李谦溥虽然久经沙场,但却并没有跳出自家的固有思维,其平时所思所想,都是一州一地的用兵之策。
此刻被李守节一番话诱导,却也认真思考起来李守节提出的策略。
杨廷璋想的是若是河东诸州联合用兵,谁人为主,谁人为辅,官家如何放心这河东军政出自一人之手?李筠再狂妄,凭他也应当想不出来这种激进的战法?难不这成李守节自己寻思出来的?
李谦溥想的是夺取西山通道,阻断辽国援军,再经过数年浅攻,即使不兴大兵,没有辽人插手,这伪汉也注定难以为继。
二人虽然关注点不一样,但都对李守节这一番话所触动。
杨廷璋和李谦溥对视一眼,满含着对这个狂饮茶水的小儿辈的欣赏。
此子断不可留......
在昭义军磋磨,他的位置应当是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