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州城,官办客店。
“怎么样,够吃吗,不够可以再叫。”
“够了,李衙内,赵训在此多谢衙内招待。”自称赵训的北汉探子激动地回话,甚至于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直直地低落到饭菜里。
“你就在这间房里吃喝,有事直接告诉门外的军卒即可,我稍后再来看你。”
“是,衙内。”赵训放下碗筷,重重地朝李守节作了一揖。
等到李守节离开后,举目四望的赵训再也忍不住,低低地哭出了声音,或是对自己命运的无奈,又或许是想起了伤心事,这个曾在北汉军中驰骋的铁血汉子,如今却效小儿女姿态,泪流不止。
赵训手颤巍巍地夹着饭菜,就着咸咸的泪水,一并吞入肚中。
李守节在门外驻足片刻,对着门口的两名昭义军卒轻轻地说道:“此人有甚需求,一概允之,莫让他走脱就好。”
“是,衙内。”
“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人。”李守节低声呢喃地走下楼去,或许此人亦是谁家的儿,谁家的父,若是他全都招供了,不若留他一条性命,以待后用。
楼下,侯霸荣这厮又在不顾吃相地撕嚼着一只半鸡,李守节坐在他身侧,拿起酒碗亲自给他续了酒。
侯霸荣见此,赶忙放下鸡肉,在身上随便擦拭了下油乎乎的一双手,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李守节递过来的酒碗,一饮而尽,大叫“痛快”。
“哈哈,痛快。”
“你此番解决了我一个小难题,对我有功,我记下了,你就安心呆在我这里,能给你的功名,肯定不少了你。”
侯霸荣低头撕咬着鸡肉,嘴里布满了肉沫,只能连连点头,轻声称是。
大概是侯霸荣过惯了苦日子,每逢吃喝,都是如此大口张合撕咬,李守节没好气地说道:“你也多少注意下吃相,我还能短了你的吃喝不成。你这般厮混度日,想必还没有娶妻。日后好好拾掇下,看上哪家的小娘子,我找人给你做冰。”
虽然李守节说得文绉绉的,但是侯霸荣还是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娶妻生子,这可是侯霸荣以前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
自从他落入草莽后,别说有这想法,就是与人结交都是丝毫不敢想象。
他三两下抹干净了嘴巴,把剩下的半鸡放回盘子,撕下来一块细长的肉块,在他准备放入嘴里的时候,又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李守节。
接着侯霸荣又把肉块放回盘子里,捡起丢在一旁的筷子,夹起来被反复蹂躏的鸡肉块,终于放进了他嘴里,细嚼慢咽了起来。
......
房间内,李守节开始盘问赵训其人,侯霸荣和刘继忠则站在他身后左右两侧,二人各自交手睥睨赵训,犹如哼哈二将一般。
“说吧,先讲讲你的身世,经历。”
“某叫赵训,乃是彰德军节度使李隐手下一都头,奉命查探晋州情状。”
“都头?你是一员都头,北汉为何会派你一都头前来晋州,如此不计成本?”
赵训一脸的悲愤之色,他痛心疾首地说道:“好叫衙内知晓,自先......北汉国主刘旻三番五次用兵南下,其胜少败多,致使军资损失殆尽。”
“其不思收敛,反而大肆加赋,以供养辽国权贵。当此时国内民不聊生,官不聊俸,但某尚有父母在堂,下有小儿供养,没有薪俸,一家老小如何存活,这才不得不主动请缨,南下晋州,就是期盼立些功劳,得些赏赐。”
“怎料,反倒是被人识破身份,一场空,一场空。”
说罢赵训呼天抢地,止不住内心的悲愤之色,对于李守节他自然是不敢有所埋怨,只能将怨气都施加到刘旻身上。
“好一个宁赠友邦,不予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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