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雪与莫梨雪一直走到大殿正中,他始终没有再回头看水竹一眼,那决绝的身影,将水竹心底残留的最后一点点希冀也慢慢抹杀。
唱礼的司仪究竟说了什么,水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是痴然地望着,水眸中早已是泪雾迷蒙。
直到所有的仪式全部完成,飘香雪携着莫梨雪双双进入内殿,水竹都没能回过神来,仿佛石雕泥塑般,一动不动。
花玉珲只觉得手中握着的柔荑越来越凉,任凭自己注入再多的真力,也是无济于事。季莫桐也担忧地看着水竹,却苦于不知道该怎样安慰。
厉无邪坐在椅子上,看着失魂落魄的水竹,满意地笑了,扬声道:“感谢各位的观礼,请随我到内殿享受酒宴吧。”
说着,站起身来,慵懒地舒了舒手臂,便向内殿走去。
“我们走吧。”花玉珲疼惜地望着失去心神的水竹,低声劝道。
水竹缓缓地摇了摇头,竟然迈步跟了上去,花玉珲与季莫桐只好无奈地跟着她,一同走入内殿。
内殿之中,放着一张硕大的圆桌,圆桌之上摆满了珍馐野味。厉无邪早已在主位上坐好,看到三人跟了进来,脸上露出了不易觉察的诡笑,用客气的口吻道:“请三位贵客上坐。”
立刻有两名宫女引着水竹三人,来到了圆桌的右侧,将座椅一一为三人拉开,水竹木然地坐下,花玉珲与季莫桐依然在她的两侧坐下,紧紧地将她护在中间。
他们这边刚刚坐好,飘香雪与莫梨雪便也在宫女的引领下,双双走来。
水竹原本呆滞无神的水眸,在瞬间注满了痛楚,痴然地望着飘香雪,一瞬不瞬。
飘香雪却不曾看她一眼,只是细心地帮莫梨雪拉开座椅,然后坐到了水竹的对面,低垂双目,面无表情。
厉无邪待众人坐定,冲着莫梨雪邪魅一笑道:“梨雪,你今天的面子可是不小啊,尽然有幸请到当世两大神宫的宫主亲自来为你观礼,你可要好好地敬敬人家。”
莫梨雪杏目微眯,露出娇媚的笑容,轻哼道:“哼,你说错了,不是我的面子大,是水姑娘的面子大,这两位宫主可都是为了水姑娘来的。”
飘香雪对他们的谈话恍若未闻,只是拿起了桌上的酒樽狂饮,眨眼间,已经喝掉了三大杯。
“不要再喝了。”一直盯着他瞧的水竹忍不住阻止,担忧之情溢于眼底。
飘香雪举杯的手顿了顿,抬眼望了望水竹,眼神有些犹疑。
“水姑娘,你当着两位宫主的面,如此关心我的夫君,不怕他们吃醋吗?”莫梨雪斜睨着水竹,半真半假地调侃着。
水竹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只是定定地看着飘香雪,飘香雪被她看得再次垂,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莫梨雪眼中露出怨毒之色,却端起酒壶,强笑道:“来,我为大家敬酒,聊表我们夫妻的感激之情。”
说着,起身来到对面,往水竹三人的杯子里,一一注满了酒,又回来将自己的酒杯注满,然后举起酒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娇声道:“请。”
水竹三人都没有动,花玉珲看着水竹痛苦的神情,心中着实不忍,当下起身拉起水竹道:“我们走。”说完,也不管水竹的意思,强行拉着她向外走去。
“慢着。”厉无邪的声音在身后扬起。
花玉珲冷冷转身,冷嗤道:“怎么?”
厉无邪嘴角牵动,轻笑道:“现在的时辰,正是云顶山瘴气最重的时候,你们这个时候离开,本尊可不敢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几位不如在我这里委屈一宿,明天再走也不迟啊。”
花玉珲冷笑道:“你以为小小的瘴气,我们天宫的人会怕吗?”
厉无邪嘴角抽动,笑容里夹杂着阴毒之色,“既然你不听本尊的良言相劝,就请自便,不过到时候不要怪本尊没有提醒你们就好。”
“他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还是在这留宿一夜吧。”飘香雪忽然抬头道,他的一句话,让水竹的眼中有了光彩,却让莫梨雪的脸色布满了阴霾。
“好,我留下。”水竹幽然道,只因为是他的挽留,她便不会拒绝。花玉珲与季莫桐的心中都涌起一股酸涩,自己的细心呵护,舍命相护,竟然抵不过那一句淡然的挽留,这未尝不是一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