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远七窍流血晕死在了芙蓉帐,大夫好不容易将人救醒,谁知他却神志不清,疯言疯语。
他说的第一句疯话,是拉着三皇子的衣角,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控诉:“我爹他不是人,为了他的官帽子,他连我这个亲儿子都不顾了。我不能人事了啊,除了杨桃谁都治不好。可他怕影响自己官声,硬是要杀人灭口。”
三皇子眉头微皱:“影响官声,杀人灭口?安知府做过什么天理昭昭,法理不容的事情吗?”
安知远还没来得及回答,安知府匆匆赶了过来,痛心疾首的给三皇子作揖磕头:“犬子得了失心疯,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发落。”
“失心疯!”
这三个字在三皇子唇齿间绕了两圈,而后微微一笑,摆手让他离开:“看好自己的儿子,也顾好了自己的官帽子。”
没等安知府松一口气,他有得到了毛骨悚然的消息:“三皇子的人在暗查翠香的来历身世,好像已经有了眉目。”
安知府还没消化完这个消息,来人又道:“三皇子关押了和周小姐中毒相关的所有人,连她当天用过的器具,吃过的食物也都传过去一一查看。
昨晚上还有信鸽从三皇子院中飞出,看方向是朝京城传信。”
三皇子遵天子命巡视蜀州,有大事一般都用快马走驿站。飞鸽传书,这是什么门道?
安知府愁眉紧锁,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预感自己掉进了一张无形的大网之中,九死一生!
“留不得了!”
他对杨桃和乔安再次动了杀心,这次的决心异常的坚决。
可三皇子在暗查,想给乔安和杨桃安上奸细的最近是不行了。他要真是敢这么安,都不用三皇子亲自动手,吏部侍郎第一个不会轻饶了她。
不能名正言顺,那便继续使用阴诡之法。
昨夜一事之后,乔安和杨桃被迫换了牢房。众目睽睽之下,藏在墙缝里的物品是带不走了。
杨桃看着乔安一身的伤,由不得心疼:“昨晚一场恶战,你身上哪里还有一块好肉?现在连药都没有,伤势恶化了可怎么办?”
乔安伸手揉了揉她的刘海,温柔一笑道:“我身体好,这点小伤伤不到我。”
没有药,伤不伤得到又能如何?
杨桃长长的叹了口气,不解的看着他问:“昨晚三皇子过来,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当时那样的场景,三皇子一审就能明白真相。要看清楚安知府的真面目,那是最好的机会了。”
“咱们都能看清楚的事情,三皇子又岂能看不明白?”
乔安无力的靠在墙上,他紧紧拉着杨桃的手,眼中冒着兴奋的光芒:“简单地占有只是小聪明,暂时的放弃才是大智慧。三皇子不着急要小胜利,只说明他有更大的图谋。”
杨桃瞪着大眼睛看乔安,眼睛里是明晃晃的懵懂。
“或许,我们的苦日子马上就到头了。”乔安环顾四周,最终也没道破自己的猜测。他只神秘的冲杨桃一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压低声音道:“大半夜的时间,三皇子能在最关键的时候赶到牢房,这说明了什么?”
是啊,深更半夜,正是好梦的时间,养尊处优的三皇子怎么就能恰到好处的赶过来,再恰到好处的救下他们以及那两个衙役的命?
“他一直在关注牢中的情况,说不定……”
杨桃四处张望,寻找她想象中的三皇子派来的耳目。
乔安朝她点了点头,唇角微微一翘:“夫子果然没错,三皇子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杨桃却很有些生气:“既然并不昏庸,也不是官官相护,为什么要让我们受这么大罪?有案直接查案,有罪直接定罪,这才是君子作为。”
“对付小人,君子作风是不顶用的。”乔安认真的看着杨桃的眼睛,严肃的问:“三皇子现在查证,能治安知府什么罪名?
翠香是周雪若打死的,西域奸细的罪名到现在都还只是审理。哪怕是昨晚上诡计,也不能证明就是安知府的手笔。
花大力气去查,除了能打草惊蛇,也不过治他一个督下不严的罪名。这罪名,顶多就是打一顿板子,有什么用处?”
杨桃并不傻,乔安少一点拨她就明白了:“三皇子从来都知道真相,他不过是在等安知府犯错?”
“或许,他马上就要主动出击了。”
杨桃的心跳突然加快,她隐隐有些兴奋:“或许,我们在里面还能帮三皇子一把。”
是的,他们在狱中的确能帮三皇子的忙,可前提是能保住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