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了一口之后忍不住又吃了一口:“比以往的都好吃,肯定能卖得出去。”
叶氏也尝了一口,喜上眉梢:“清脆爽口,应该能好卖。”
当天晚上,叶氏和杨翠就将腌菜起了一大盆出来,准备第二天背到镇上去卖。大伯娘看得直摇头:这要卖不出去,怕是连买种子的钱都没有了。
阿奶特意将杨翠叫了过去叮嘱:“你第一次去卖腌菜,谁都不知道味道究竟如何。该让人尝得让人尝,和人说话也多客气着点。最要紧,别太算计钱,实在不行贱点卖也成。左右是自家的东西,不打紧。”
杨翠听得心里也敲开了鼓,二伯父借的那一两银子要留着买种子,这些菜要真卖不出价后半年可当真得饿肚皮。
第二天,她战战兢兢的去了集市,也不敢要高价,比照对面的腌菜还便宜五个铁钱一斤。
杨翠生得俊,见了谁都一副笑脸,菜又便宜又好吃,一大盆菜没多大会儿就卖了个精光。她捧着钱袋一数,竟卖出了十八个铜钱。
“一盆就能挣这么多!”杨翠欢喜得很,背着背篓飞快回家。趁着还早,她得再背两盆来卖。
这一天,她卖了三盆菜,统共挣了五十八个大钱。
叶氏也有些被惊着了:“半缸菜就卖出五十八个钱,照这样下去,咱得挣多少?”她扫视着廊下的一溜大缸,激动得心都狂跳起来。
“少说也有挣三两银子!”杨翠数着坛子,眉间眼底藏都藏不住笑意:“还是桃桃聪明,若是不然,咱家可亏大了。”
“看你跑了好几趟,该是挣翻了才对吧!”大伯娘信步进来,将手里的空碗往杨翠面前一递,笑道:“去,给我也装一碗腌菜,我瞧瞧那菜和平常有什么不一样。”
近一个月来,大伯娘可避瘟神一样避着她们,今天可登了门。
杨翠接了碗却夹菜,大伯娘便和叶氏扯闲话:“今天收成咋样?我看翠儿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少也能卖出十来个钱吧?”
叶氏抿唇一笑,朝大伯娘伸出五个手指,笑道:“是五十八个大钱,我可真没想到能值这么老多。”
看着大伯娘羡慕得几乎懊恼的脸色,叶氏突然觉得扬眉吐气起来。
“这么多?”大伯娘听得心里发酸,一只鸡养肥得花大半年,最后也才值五六十个钱。她腌的这点菜才花了多点时间,几个本钱?
“翠儿还比旁人少卖了五个铁钱一斤,若是不然,应该能更多。”
“还能更多!”大伯娘听得耳朵都直了,她挨个数着三房的泡菜坛,数一个眼睛就更直三分。等她数完,再看叶氏的眼睛都冒起了精光。
“弟妹,嫂子平时对你不错吧,这么多年,咱们两妯娌可没红过脸!”
叶氏没闹明白大伯娘要唱哪台戏,谨慎点着头道:“大嫂的好我都记着呢,你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也没什么事,就想让你也教教我做腌菜。咱们一家子骨肉,有钱也该大家一起挣不是?”
“您也没菜啊!”
“那没事,今年的包菜便宜,腌十几缸菜也花不上几个铜板。”
端着菜进来的大伯娘嘴角直抽,当初看笑话的是大伯娘,如今有钱挣了,闹着要学手艺抢生意的还是大伯娘。
她正想着说辞要将大伯娘堵回去,二伯娘磕着瓜子笑呵呵的过来了。
应该是早听到了大伯娘的话,二伯娘一进门就将瓜子皮唾到了大伯娘脚边:“大嫂也别难为弟妹了,你要真眼红三房那几十缸腌菜,趁夜里没人搬了就是。”
大伯娘立马虎了脸:“你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二伯娘走过去挽住了叶氏的手,笑眯眯的问她:“弟妹可见过偷人手艺再抢人生意的那种人?我觉得啊,做了这么缺德的事,肯定要遭报应。”
“田枝兰!”
“哟,大嫂咋那么大火气,我又没说你。”她摊开手将手心的瓜子分给大伯娘吃,笑道:“吃点瓜子消消火,咱们这么多年妯娌,我还能不知道你是啥人?你刚才啊,就是在和三弟妹说笑呢,是不是?”
大伯娘不好承认她没说笑,气得堵心。她狠狠的瞪过二伯娘又剜了叶氏一眼,连杨翠递过来的腌菜都没要,匆匆走了。
二伯娘对着大伯娘的背影翻白眼,冷哼道:“往年做咸菜,求着她帮把手都不成,如今看你挣钱了就眼巴巴的要学。这天下,可就她一个聪明有成算的。”
叶氏拍着二伯娘的手笑笑,劝她:“少说两句,到底是一家子,闹僵了不好看。”
二伯娘撇嘴:“大嫂那人可不会因为这两句话就翻脸死心,你等着瞧吧,这事还没完。你自己可得长点心,幺蛾子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