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唏嘘,如此明显的借口,也只有她说得出口,看向顔七娘的目光愈鄙夷,人还没怎么接触呢,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倒见识不少。? ?
“行了,旁人的家事,咱们掺和进来做甚”,青苡制止了刚想张口的马月,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边李云苒却不肯善罢甘休了,
“这会子晓得是家事,早干什么去了,一背主的奴才,也当得你们鼎力相助呢”。
后知后觉的李云苒终于从顔七娘口中听得事情经过,吓得浑身是汗,不过片刻的功夫,怎么就前有凶狼后有猛虎,举步维艰到如此地步,一时内心愧疚无比,恨不得将对面的人都撕成碎片,哪里还管说话的人是谁。
只是她这一开口,气氛却更僵了,
青苡目光微垂,怕掩不住脸上的尴尬与眼中的愤恨,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她哪里被人如此呛声过,也就李云苒神经粗大,连顔七娘都看出这会的气氛较方才更为诡异。
如果将方才的场面形容成一群狗在乱吠,那如今的情况便是狗主人也掺和捡来,顔七娘莞尔,觉着这想法大胆而有趣。
作为宴会的起者,也是场上身份最最贵的,青苡对于李云苒的呛声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计较吧,显得小气,不计较吧,旁人还以为宰相府怕了将军府。要知道这些小姐们虽每日诗词歌赋,但哪一个不代表着府里,换句话说说,这小圈子的一言一行,往往是朝堂缩影。
这些贵小姐们,哪一个不是说一句话权衡半天,也就李云苒口无遮拦。
但李云苒可以口无遮拦,其他人却不行,作为相府嫡小姐的青苡,更不行。所以哪怕内心愤恨,被人呛声,她也得权衡利弊后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反应。
于是在青苡还没有思考清楚前,场上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就连紫竹也被马月瞪眼吓的一声不吭。
忍不住伸手拉住李云苒的衣角,“少说……”
“阿弥陀佛,敢问哪一位是建邺来的颜菩萨?”众人心神都被青苡牵引,一小和尚不知何时进了院子,在院门口四处张望,却不敢再往里走。
“叫你呢!”李云苒伸手戳戳毫无反应的顔七娘。
“啊!?”顔七娘惊呼,引得众人纷纷侧目,青苡微微一笑,顺势问道,“不知这位小师傅有何事?”
“您就是颜菩萨啊,果然慈眉目善,阿弥陀佛,小僧冒昧打扰,还望菩萨恕罪”,说罢,还打着佛礼,态度恭敬,只是这话,却是让青苡下不来台了。
“…………”
什么时候起,也有人不认识自己了?什么时候,堂堂相府嫡女竟被人忽视至此!青苡深吸一口气,努力想平复情绪,但内心对顔七娘的不满却是愈的大,连带着对李云苒也没了之前的顾虑。
“哪里来的野和尚,什么地都敢乱闯,来人,将这和尚撵出去”,有人想巴结青苡,出手对付小和尚。
可怜小和尚懵懂不知危机,仍拘谨地望着青苡,直到有两个壮汉临近,这才慌乱,“和尚不懂礼数,得罪之处还望颜菩萨海涵”。
小和尚挣扎,慌乱之下突然瞥见一旁的李云苒,顿时眼睛一亮,“那位可是大将军府的李小姐,施主救命!”
“咦,你认识我?”李云苒惊奇,这小和尚可是连青苡都不认识的,竟认识自己,这让她有些自得。
“那你为何叫她菩萨,叫我施主?”
“这……和尚妄言,施主勿怪,还请施主相救”,小和尚看了青苡一眼,内心挣扎,却避重就轻,绕过了李云苒的话题,偏偏李云苒有意捉弄,
“小师傅言重了,出家人不打诳语,怎会妄言呢?”
“好了,问问他有什么事”,顔七娘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拉住李云苒袖口,阻止她进一步行动。
好在李云苒也知道轻重缓急,终于开口,其实那两壮汉也不敢真把小和尚怎么样,毕竟在法门寺,佛门重地,他们还真不敢放肆的。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你找颜菩萨有什么事了吧?”等到闲杂人退出院门,李云苒好奇问道,却并没有跟小和尚解释青苡并非顔七娘,至于青苡自己,奇怪的也没有解释,任由小和尚误会。
“这……”小和尚看看青苡,又看看李云苒,内心纠结,师傅说要请菩萨过去,可这里哪有什么菩萨,个个凶悍莫名,吓得和尚心惊胆颤,那颜菩萨也不是好人,要不要请李施主过去?
小和尚挠头,但是师傅说要请姓颜的菩萨过去啊,这可怎么办。
“喂,小师傅,你这啊,那啊,半天,到底何事,说啊”。李云苒可不知小和尚内心纠结,只见他支支吾吾不吭声,倒把她急的够呛。
“这……”小和尚再看看青苡,再看看李云苒,就在李云苒要抓狂的前一瞬心中一横,不管了,师傅说是颜菩萨,就是颜菩萨了,师傅说的就是对的,恩!
小和尚给自己打气,对着青苡恭敬行礼,“师傅请颜菩萨禅房一叙”。
“小和尚谱摆的倒足,你师傅是谁?”方才想巴结青苡的小姐再次出头,一脸的不耐烦。
不过小和尚没有看见,只是恍然大悟,再次对着青苡行礼,“师傅法号成空,请颜菩萨移步一叙”。